早在五日前他们五位降将就给对方送去了劝降信,希望拓跋宗厥不要负隅顽抗,保全城中百姓为念,投降夏国皇帝。
将近两万的骑兵,杀进正在后撤的赞威军——
“大梁的儿郎,随我一起杀出城门,与夏国军队决一死战。”
那斥候满身血污的样子,已经不用回答他答案了,等到童厥赶来他这边时,许进武直接让手下士兵将人给绑了。
杀入阵列的骑兵在冲击人堆时倒下、战马倒下,也有被林立的长矛刺出无数血洞,但更多的铁骑直接杀出一道血路出来,直奔主将所在的旌旗。
他站起身来,抬起花白的头颅,望向偏斜的日头,算着时间。
城头上拓跋宗厥回到城楼下喝水解乏,然后看从其余三门传来的动向,此时一旦另外三门有进攻意图,他便转身去往那边镇守,但守城的士卒不会调动。
“此罪,你自己顶吧!”
“该是时候了!”
未时二刻,太康的攻防战还在剧烈的持续,牢牢将齐国的兵马吸住在城墙上。
声音凛凛,犹如西北刮起风刀。
他手中长刀拖行,跃马冲出城门,浩浩荡荡跋涉骑兵鱼贯而出,与另一边原野上的伏山骑形成两股恐怖的洪流。
他话语中的‘狗腿子们’自然指的就是攻打太康的齐国降军,远方,指挥攻城的韩金宿远远听到他的话,鼻子都气歪了。
许进武目光充血,翻身下马,又是跺脚,又是指着被绑了的童厥鼻子怒骂。
这也是为什么不计代价的猛攻太康这座坚城,可当下酣战在即,没想到西面佯攻的扬烈军,竟然如此不堪一击,童厥更是带头跑了,之前培养出的士气,直接土崩瓦解。
他此时心情几乎跌到低谷,情绪暴怒也实属正常不过,一路征伐过来,他们几位不断的打胜仗,培养士卒们的士气,保持高昂的姿态一路杀到梁国西都,这样一来,他们在苏辰面前,哪怕走进不了核心圈子,也捞上不少资本。
太康城上,攻城的赞威军正在退下城墙,拓跋宗厥披甲持刀,哈哈大笑:“拓跋部落的千里驹来了!”
飞射出去的箭矢‘噼里啪啦’的打在奔袭而来的铁骑身上,有着铁甲的防护射出的箭矢意义并不大了,只有极少数运气不好,被箭矢射中颈脖,或战马中箭死在冲锋的道路上。
半个时辰不到,正领军攻城的许进武收到了消息,他在旌旗下,浑身颤抖的看着汇报的斥候。
他刚才只不过想想对方作战的打法,没想到竟然如此干净利索的将自己麾下士兵杀败,可来不及等后面的战报过来,先来的便是轰隆隆的马蹄声。
城楼上,拓跋宗厥拄着一柄长刀,他浑身瘊子甲,武装到了牙齿,本就是天生力量极大的人,手中重兵挥舞开,也有千斤之力。
这支军队身着黑色的铁甲,显然已经换乘过了坐骑,披甲的战马丝毫没有疲惫的迹象,迅速而充满威势,梁国的旗帜在风里猎猎招展,这是一万伏山军中的八千铁骑,倾全国之力打造的重骑兵,而另外两千,则是仆从轻骑。
但仍有些不信的,又问了一句:“消息属实?”
……
许进武的赞威军替换上来,直接就是两个营蜂拥向太康城墙,呐喊的声音,厮杀的鲜血覆盖了一切。
奔行的铁骑骇然出现在了地平线上。
他头上顶着厚重的铁盔,覆着层层甲叶的脖甲,将颈项保护的严密,纵然汗水湿透了里面戎服,此时也感觉不到难受了。
“我拓跋一族,扎根西北三百多年,立国两百七十五年,岂能就此覆灭!”
相反,守城的梁军不断投下石头,滚木,将齐国这支降军不断打下城墙,射出的箭矢居高临下,轻易将下方密密麻麻的身影射翻倒地。
徐茂、许进武、童厥、韩金宿、赵既安五将的打法,就是三门佯攻,强攻一门的传统攻城方式。
宗厥被亲兵拱卫,身后是同样八千的跋涉骑兵,以及两千仆从轻骑。
日头划过了正中,微微偏斜,攻城的战斗在短暂的歇息之后,仍旧持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