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言,皆是心有所感,哭泣者亦是有之。
“主公之言,正合天意。”忽有一人出列道,循声看去,乃是谯周,此人素来通晓天文。
刘璋问道:“何有此言?”
“某夜观天象,见群星汇聚于蜀,其大星光如皓月,乃帝王之象也,况且一载之前,有小儿谣曰‘若要吃新饭,须待先主来’,此乃预兆,不可违背天道。”谯周缓缓道。
黄权闻言大怒道:“满口胡言,州牧大人自从执掌益州以来,未曾懈怠,令益州百姓免于战乱,有识之士争相投靠,此人祸乱军心,当将此人斩杀。”
刘巴道:“谯周小儿,竟然为刘备说话。”
刘璋叹道:“无需如此,而今益州已经到了危急时刻,若是本侯率军顽抗下去的话,对于益州来说才是最大的灾难。”
“主公且不可如此,属下定然辅助主公击退荆州军,而今蜀中之地,仅有广汉一郡在刘备手中,不足为虑。”黄权道。
忽有人报,蜀郡太守许靖投靠了刘备,刘璋大哭不止,在侍女的搀扶下回到了府中,众人见此面面相觑。
次日,有人报,刘备帐下官员简雍在城外唤门,刘璋命人打开城门迎接刘备使者进城,他已经做好了决定,投靠刘备未尝不可,且刘备代表的乃是朝廷,他乃是益州牧,正是汉室的臣子。
刘璋的投靠,意味着刘璋、刘焉两代人在益州的努力,尽皆化为了过眼云烟,此时的益州已经归属刘备所有,至于说刘备能不能抵挡住吕布大军的进攻,就不是刘璋需要操心的问题了。
当初刘焉向汉室请命为益州牧,不仅仅是为了避开朝中的纷争,亦是看到了天下即将会出现动乱的局面,而益州作为高祖曾经崛起的地方,地势险要,沃野千里,乃是王霸之基业,奈何刘璋暗弱,却是将大好的基业白白浪费,否则凭借益州的实力,攻破凉州占据长安之后,未尝没有与诸侯较量的实力,诸侯联合攻打并州的时候,刘璋虽然接到的朝廷的命令,曹操、袁绍亦是派遣使者前往益州试图说服刘璋,奈何刘璋对此不闻不问,错失良机,否则益州若是发兵的话,恐怕天下的局势又是另外一番局面了。
刘备进入城内之后,好言宽慰蜀中的官员,劝说黄权、刘巴投靠,自此成都城渐渐的稳定了下来,益州人才众多,世家的实力强盛,刘备并没有触动世家的利益,而是暂时维持现在的局面。
而后刘备任命佩领振威将军印绶,命令军中士卒将刘璋及其家人送往南郡,投降的文官武将,尽皆受到了赏赐,朝廷之中,而今刘备可是有着绝对的话语权。
其中严颜被刘备任命为前将军,法正被任命为蜀郡太守,许靖为骠骑将军长史,刘巴为左将军,黄权为右将军,其余吴懿、费观、卓膺、李严、吴兰、雷铜、李恢、张翼、秦宓、霍峻、邓芝等人尽皆受到封赏,文武投降的官员,共计六十余人。
在州牧府封赏官员,关羽被封为荡寇将军、汉寿亭侯,张飞为征虏将军、新亭侯,马超为平西将军,在城内犒赏三军将士,开仓赈济百姓,军民大悦。
其余各郡纷纷上表请降,而今刘备面对最为重要的问题就是来自于吕布的大军,对于吕布,刘备可是极为畏惧的,白水关更是让吕布兵不血刃夺取。
而刘备距离真正的掌控益州还是有着很长的道路要走的,这势必会触动到世家的利益。
“诸位,而今益州之地虽然平定,然而晋侯正在率领兵马进攻葭萌关,若是不能将晋侯的兵马击退,则蜀中不稳也。”刘备语气中满是担忧,剑阁栈道若是焚毁的话,能够阻挡吕布的大军,同样断绝了蜀中大军出去的道路,从益州长远发展的角度上来看,极为不利。
黄权道:“主公无需担忧,葭萌关险要,孟达将军乃是蜀中名将,抵御晋侯大军自然不在话下,值此之际,主公何不暗中联合曹操、袁绍,晋侯率领大军在益州征战,冀州和三辅之地必然空虚,若是两方领兵攻打三辅和冀州的话,晋侯必然退兵。”
刘备点头道:“正合本将军之意,只是晋侯兵力强盛,而袁绍刚刚经过兵败,恐怕不会轻易出兵攻打冀州。”
“非也,冀州本为邺侯之根基所在,为晋侯夺取,岂会甘心,只需主公派遣能言善辩之士,加以说服,其必然会发兵攻打冀州,袁绍不会放过这等良机。”黄权道。
“不知何人愿往?”刘备环视众人道。
此时蜀中的文官武将刚刚投靠刘备,自然想要表现一番,毕竟刘备掌控着而今的汉室,若是能够得到更多的功劳的话,何愁得不到赏赐,再说吕布麾下的兵马虽然强壮,刘备入主益州之后,他们倒是没有太多的担忧,不比刘璋,刘备手中有着精锐的荆州军,这也是许多世家心向刘备的原因之所在,只有益州稳固了,他们的家族才能得到更大的发展,一旦益州陷入到了动荡之中,家族的实力必定会受到巨大的折损,刘备率领大军进攻益州的时候,世家的实力就出现了不少的损伤,当然,刘备入主益州之后,对于世家的态度还是不错的。
“属下愿意前往青州,凭借三寸不烂之舌,说服邺侯。”秦宓道。
“好,若是能成,必有重赏。”刘备大笑道。
对待吕布的事情上,刘备并没有如同益州的官员这般乐观,他明白吕布的恐怖之处,白水关的守将能够轻易的投靠吕布,同样的事情可能发生在葭萌关和剑阁,这也是刘备派遣曹豹领兵驻守剑阁的原因。
葭萌关外,遍布着密密麻麻的霹雳车,其中射程达到五百步的霹雳车,对于葭萌关的守军造成了极大的困扰。
刘璋叹道:“吾父子在蜀已有二十年,无恩德加以百姓,攻战数月,却是让将士死伤无数,百姓流离失所,皆是本侯之罪也,我心何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