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白站了出来,挡在舒令仪身前,姿态不言而喻。
任觉非怒道:“好好好,看来你们今天是一定要跟老夫作对了!”
景白一脸凝重,躬身行了个弟子礼,“任前辈,得罪了。”
两人同时出手。两道剑气在空激烈碰撞,发出砰的一声巨响,炸开一团耀眼光芒,强烈的气流将洞府里所有东西都搅得粉碎。舒令仪被剑光刺得几乎睁不开眼睛,为避免误伤,忙拖着邹飞燕跌跌撞撞跑了出去。刚跑到门口,身后的洞府便塌了一半。漫天烟尘,景白和任觉非一前一后飞身而出,继续缠斗。只见空火花四溅,剑气乱窜,两人各出招,打的难解难分。
舒令仪躲在远处观望,根本不敢靠近。
景白正施展紫清剑诀,斩霜剑化为七十二柄小剑,将对方巨大的光剑团团围住,一点点撕咬,这时一个阴寒之极的物事无声无息朝他背后射来。景白察觉到灵气波动,及时发现,双眸一紧,手幻化出一团光球,将那物事裹住,趁任觉非被斩霜剑缠住之时,一掌推出,原物奉还。
光球直直击早就左支右绌自顾不暇的任觉非,发出一声惨叫,突然从空垂直跌落。景白神情一愣,跟着落了下来。
任觉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瞬间老去,原本只是灰色的头发变得干枯雪白,风一吹大把掉落,满脸褶皱,气息奄奄。景白一脸震惊地看着他丹田处犹在冒着丝丝寒气的伤口,不忍叫道:“任前辈!”
任觉非身体以丹田为心被阴冷之极的寒冰一点点侵蚀覆盖,灵力不断流失,他苦笑着说:“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偷袭不成反被伤。”
景白运起灵力抵在他后心。他摇头道:“没用的,这是幽冥之气,极为阴寒霸道,我本就寿元无多,结婴无望,才会想尽各种办法,不惜草菅人命,希望能像当年的舒羽宾一样,炼出起死回生、有助结婴的回天珠,无奈一直不得其法。”
景白听到舒羽宾三个字,神情微变,不着痕迹看了舒令仪一眼。
舒令仪浑然不觉他的异样,在一旁听的满脸好,心想这回天珠是什么,起死回生?有助结婴?听起来真厉害!
任觉非心有不甘道:“舒羽宾虽是一介女子,却是天纵才,她若是没死,我说不定还有一线希望,可惜一切都晚了!”
景白默然无语。
任觉非从怀里掏出一块玉牌递过去,景白忙接在手里。他强撑着一口气说:“这是我的弟子令牌,请你送回溟剑宗。任觉非虽然五十余年不曾回去,却从未叛出宗门。”
景白鼻子一酸,忙应道:“是,师叔。”
任觉非喘息半天,又说:“我的遗体就不必送回去了,我这一生任性妄为,死后既无颜见师尊,也不想看到故人志得意满的嘴脸,就让我跟这座洞府一起埋葬吧。能死在这里,与青山绿水常伴,亦是幸事。”
景白点头应是。
说到这里,任觉非已是油尽灯枯,望着头顶苍天,长叹:“有心向道,无力回天,时不我与,徒之奈何!”说完眼睛一闭,含恨而亡。
至死依旧耿耿于怀。
景白神情黯然,抱着任觉非的尸体,回到摇摇欲坠的洞府。
舒令仪扶着邹飞燕远远跟在后面,问;“这里还有人吗?”
邹飞燕摇头,一脸惨然说:“都死了,有的当作炉鼎,爆体而亡,有的被抽取鲜血,炼丹制药,还有的活生生作为祭品,全都死了。”
舒令仪问:“你怎么幸存下来的?”
“任仙师说我是纯阴之体,死了可惜,教我修炼之法,炼气入体,跟培养药人一样,每月抽取我精血。”
舒令仪惊呼:“每月抽取?” 精血乃修士本命精华凝聚而成,抽一次就能去半条命,怎么受的住每月抽取!怪不得她如此凄惨,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自从我来到这里开始修炼后,第一个月抽了一滴,第二个月抽了两滴,这是第三个月,抽了三滴。”
舒令仪不知道她怎么扛下来的,安慰道:“以后你再也不用受这样的苦了。”
邹飞燕忽然跪下,恳求道:“飞燕这条命是仙师救的,还请仙师收我为徒!”
舒令仪吓一跳,“你先起来,先起来再说。”
邹飞燕不肯,“任仙师说我天生纯阴之体,资质不错,适合修道,我已经是炼气两层了,还请仙师收我为徒,不然仙师救我也没用,一旦被人知晓我纯阴之体的事,迟早招来祸患!”
舒令仪无奈道:“不是我不想收你为徒,而是我根本就没资格,我们灵飞派只有结丹长老才能收徒传法。这样吧,既然你资质不错,与我又是有缘,便随我一起回灵飞派,至于收徒一事,还需我们掌门发话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