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雎安做了约定,她在等雎安履约。
等一天,一个月,一年。
说实话,她真不知道雎安是怎么成功在淮北种的橘子树,她费心巴力地照料了许久,那橘子还是没有雎安在时结出来的好吃。
她那山楂树倒是结了不少果子,她都存下来让师傅酿了酒,等着雎安出来之后,让他陪她喝。
即熙闲来无事时又跟柏清学了一些占卜,比以前稍微强些,时不时就扔几枚铜钱,算算她想知道的事情。
关于她最想知道的事情,算出来的结果却是——等待机缘。
看到那个卦象的时候,她才惊觉她正在做所有雎安曾经做过的事情,如雎安等她一样等待雎安。
当时即熙就觉得大事不妙,拉着柏清愁眉苦脸地说:“完了完了,我不会也要等雎安七年罢。”
柏清面露不悦:“你没耐心了?”
“这是耐心的事儿吗?七年呀!我才能活多少年啊,你以为个个都和你似的能活一两百年呢?”即熙立刻怼回去,她掰着手指头数:“我爹活了三十五,我祖上最长寿的活了四十五,我撑死了到五十罢。七年过去我还剩多久了?我能不着急吗!”
大概是第一次见人这么倒着算自己寿命的,柏清愣了好久,他叹息一声道:“要是小戚……”
要是小戚能像你这样看得开就好了。
他的话没说完,只是沉默。戚风早终究成为了他心里的疤,解不开的结。
即熙拍拍柏清的肩膀,认真道:“柏清,听师母一句劝,少皱眉,不然容易长皱纹。”
“……”
她仍然会时不时拿出师母的架子来说话,并且对这种辈分压制乐此不疲。柏清时常觉得她的日子过得很开心,似乎有没有雎安也没什么太大分别。
不过近来她变得非常惜命,连染了风寒都大惊小怪的,对各种养生的偏药方十分感兴趣。
她这种惜命,让人隐隐约约感觉到一丝恐惧的意味。
虽然嘴上说着着急,她去静思室的时候也从来不会催雎安。
雎安不让任何人进静思室,她总是坐在门外背靠着门,喊他的名字。有时候雎安是清醒的,就会温柔地回应了她,然后靠着门的另一面坐下。
她能从门板上感觉到雎安传来的体温。
她告诉他梨花开了,满天飞舞如同大雪一般。
思薇决定重新修行了,她去找贺忆城好几次,可贺忆城不愿意见她。
她自学如何做糖葫芦,目前手艺已经出师。
雎安总是很安静地听着她说话,有时候他会轻声地笑起来,不过他很少说什么。可能是因为长时间和心魔对抗,被太多繁杂的声音所折磨,他的话变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