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眼淡扫朱红,媚态横生。红唇微勾,温柔和煦,目光也极为清澈温和。显得既妖,又纯。
却与左玟男装时有六分类似,若换了女装,便有八分相似。
配套话本上,四个金装大字如龙飞凤舞,名曰《狐女真真》。
顾衍之笑着吹干了墨迹,收拢画卷,心满意足。
“我的真真,可算是完成了……”
……
再说左玟,尽管有些担忧那不靠谱的顾衍之到底送了什么 ,才那么说。拿了人家的东西,也不好不办事。故而还是拿着锦盒去找陆长庚了。
陆长庚身为丽泽书院的斋长,这两日还是相当忙碌的。前面有说,斋长是由山长选出的各方面优异的学生,用以协作山长从事教学、行政、日常生活的管理。在小小书院,地位不可说不高。
左玟找到陆长庚时,他正听同人讲话。听内容,应是要核算这一期来进学的学员名单,搜集整理众秀才在院试里考试的排名。
不好进去打扰,左玟就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
闲来无事看看书院里的景致,见水渠弯弯曲曲,引流到院舍边,以麻石条砌置泮池。一座小型石桥横跨水渠,上书以“状元桥”三个字。字体雄健洒脱,笔走龙蛇,很是不凡。
走到近处欲多看两眼,便听见身后有熟悉的男声介绍道,“这是书院里考出的第一位状元赵贤官居二品后捐赠所建,亲笔题字状元桥。愿以鼓舞书院学子奋进之意。
不过后来的吕山长却一度想把它拆除。”
左玟回过头,见陆长庚立于水渠边,腰佩长剑,身长玉立。俊朗的面容带着爽朗的笑意,尽是大方洒脱的意气风发。
问道,“为何?”
陆长庚答,“山长所言,书院应以讲求经旨,明理躬行为宗旨。不应太过功利,一味地追求俗世的功名利禄,移了性情。
但后来别人劝说,一座石桥就能影响性情,只能说明那学子本性就如此。真正寻求明理的学子,断不会因此而移性情。山长才作罢。”
左玟听完他的话,颔首表示听明白了之余,又笑着调侃道,“天底下有什么是陆斋长不知道的吗?”
只因几次相见,陆长庚都担当了解说的角色。书院的情况,金华的情况,乃至三清殿里的神话传说,似乎就没有他不能说的。故有此一问。
陆长庚闻言,笑着摇了摇头,“天下之事岂能尽知,我的见识于天下事不过是沧海之一粟罢了。”
说罢,问左玟,“不知玟弟来找我所谓何事?可是有什么难处吗?”
陆斋长的热心肠左玟是领教过的,连忙摆手。后将手锦盒献出,解释道,“我是替人跑腿的。有一位顾衍之顾兄,让我将此锦盒交于陆兄。”
怕陆长庚直接打开,她就多了句嘴,“小弟本不该说旁人是非。但听那位顾兄所言,这锦盒里的东西似乎对陆兄并不友好,还说会让您变脸……陆兄还是警惕些为好。”
听到“顾衍之”这个名字时,陆长庚的神态已是微僵,看着左玟手锦盒面露无奈之色。待听到左玟后面的解释后,他的表情却又渐渐缓和了。
带着丝歉意道,“那家伙与我斗气,倒是牵累了玟弟你。”
说罢,也不遮掩什么,相当自然地讲出了他与顾衍之的恩恩怨怨。
那些事概括起来也简单,就是别人家孩子的故事。
顾衍之的父亲是陆长庚的姨父,两人的年岁相当,关系同于左玟和李磬。但差别在于,顾衍之有个古板严肃,追求科举入仕的爹。
顾衍之虽生来聪慧,却不好读正经书本,心心念念都是画美人图写话本。幻想着妖精美女。
每次科考都是因为怕挨打,才勉勉强强以吊车尾的成绩通过。如此一来,他父亲自然对他不满。
偏偏作为表兄的陆长庚自幼出色懂事,六艺具全。次次成绩都在前列,还成了丽泽书院的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