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知为何，自从下午从新来同窗的面孔得了灵感，给真真画好了五官。那副平平无画卷，突然就多了特殊的魔力，变得格外生动和勾人了。

原以为他对狐女真真的感觉跟其他的画作一样，只要把画作完整，他的执念就会消失，可以投入到新的话本创作与图画创作。

可是当真真完成以后，他却仿佛被勾了魂一般。对画的真真，念念不忘。连去膳堂吃饭时，脑子里也还是真真的脸。

昏黄的灯火将画的狐女真真映照得如梦如幻，仿佛轻声一唤，就会从画里走出来。

他忍不住抚摸画真真的脸庞，指尖下，那触感莹润如玉，让他爱不释手。

“真真，真真……你好美……”

这句话不知重复了多少遍，画的女子目光突然灵动起来。注视着他，懵懵懂懂又妖魅惑人。

一点朱唇轻启，娇声婉转，无比悦耳。

“我真的很美吗？”

顾衍之恍如在梦，痴痴作答，“美，真真是最美的。”

狐女勾起笑容，带着一股子欣喜，娇声央求他，“那你取面镜子来，让我看看好不好？”

画人愈发灵动，还提出了要求，可顾衍之丝毫不觉得走哪里不对。听从地去拿来了光可鉴人的铜镜，对准了画卷，让她观看。

真真注视着镜的自己，脸颊上红晕更浓，如痴如醉。

“我……好美……”

伴着这声低语，她放下怀里的小狐狸，修长白嫩的手臂从画卷里伸出来，抓住顾衍之手里的铜镜，又回了画。

一瞬间，那画卷又恢复成了正常的样子，好像一副普普通通的画，失去了所有真实。

顾衍之惊慌喊，“真真，真真——”

画人都不再回应。

他一时如梦初醒，目光落到画卷之上，惊骇得倒退两步，跌坐在地。

只见那画，原本抱着狐狸坐在桃花树上的狐女真真，竟然放下了小狐狸，拿着一面铜镜，揽镜自照。神态，透着满足和愉悦。

他的真真，活了……

第28章 脸

对于书自有颜如玉这句话，在颜如玉成真以前，在她心里仅指代美人。而在颜如玉出现以后，左玟发现，美人的实用性，还要远远大于她的观赏性。

身为不知道存在了多久的书仙灵，对于书本知识，她几乎无所不晓。所有典故她都能找到出处，如数家珍。

科举相关的名篇名作，孰优孰劣，亦有自己的见解。宛如一个古代灵异版本的度娘。

有趣的是，颜如玉同样也会琴棋书画，可最精通的还是科举相关的内容。从蒙学到官员奏表，民生民情，地理水，甚是了解。反倒闲诗作画要差一些，只是正常水准。

左玟猜测，这与“书自有颜如玉”这句诗有关。

过往颜如玉指代美貌女子，而从那首劝学诗出现以后，则加上了读书人对功名的追求。流传愈广，对颜如玉的影响就越大。

得书灵指点，左玟的进步日新月异。短短两日功夫，想到分班考试，她已经是胸有成竹，再不会心虚了。

故而对颜如玉也愈发爱重，既为知己，也是先生。

分班考试前一日，左玟将颜如玉标注好修改意见的章带给了李磬。

她得李府恩惠，又与李磬关系好，多受照顾。自己有明灯指导，肯定也不会让表哥在黑夜里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