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状元真是曲星下凡啊!”

在一众惊叹声,却有一老者突然出声,呜呜咽咽,一下子吸引了周围几人的注意。

见其须发花白,黑黝的皱巴巴的老脸。穿着一身布衣。捂着半边脸,佝偻着腰,望着进士们的队列,激动得热泪盈眶。

“老夫有生之年竟能看到三元及第,呜呜呜虽然老夫屡试不第,能见一回三元及第也不虚此生了……”

旁边的一年书生为之侧目,用惊叹的口吻盛赞道,“老先生好豁达的心态!末学今次落第,本来遗憾不已。一听您的话才知自己太过狭隘了。”

老者看着这夸赞他的年举子,含着泪的老脸咧嘴一笑,如同遇到人生知己至交好友。

刚要说话,却被不远处另一少年冷笑着揭穿道,

“燕老将军又出来骗外乡人。您老在北境抗戎数十年,五十七岁了回京休养,说要弃武从考科举。结果考了三回不,圣上还专门给了您一个名誉状元的头衔。当然不虚此生啦!”

那老者闻言把遮住脸的手放下来,作出一脸震惊的表情,“老夫遮着脸你都认得出来?”

说话那少年呵呵一笑,“不才去年被您骗过一次,老将军这么就忘了我了?”

燕老将军:……

老头嘴角一抽,“不记得不记得。老夫年纪大了,老眼昏花记不清楚。你可别瞎碰瓷!”

而后感叹道一句,“少年人记性就是好。过一年了还记得这么清楚。”

少年:……被骗过能记得不清楚吗!

说话间,老者直起先前佝偻的腰背,站在人群如鹤立鸡群,比旁边的人都要高出一个头。再看他,精神健硕,目光炯炯,自有一番威严气度。哪里还有之前的畏缩颓废?

再看那年举子和揭穿他的少年,嘿嘿一笑,“年轻人就是要多受磋磨,心态好了才能堪当大任。不用谢老夫了。”

年举子、少年:……好气哦但是打不过他。

没有再理会这两个被自己骗过的年轻人,燕老将军却是看着骑马走过去的状元郎,摸着下颔花白的胡须感叹,

“可惜了老夫无儿无女。不然要是有个孙女,把这左小状元绑回去生个漂亮的小重孙也不错。

啧啧,好一颗水灵灵大白菜,又要便宜那群老狗啰。”

说着,背着手,满面遗憾地退出了热烈的人群。

此处的动静只在极小的范围内,别处还是沉浸在状元游街的风采的。

有那楼上的小姐闺秀,在看清状元郎面容的一瞬间,激动地忘却了所有的礼节端庄仪态,挥舞着手的帕子、香囊,发出尖叫娇呼。

“好俊的状元——”

“从未见过这般俊俏的郎君!”

无数大姑娘小媳妇,嫁没嫁人的,都激动得掷出了自己的手帕香囊,还有提前备好的香花,皆投向最前方的状元郎。

一个粉红的绣着鸳鸯的香囊飘飘忽忽,在漫天花雨砸到了左玟的帽檐。

左玟往那侧边的楼上看去,便瞧见一排年轻秀美的姑娘挥舞着柔荑,好几个捧心后仰,满面潮红。

“状元郎——啊啊啊状元郎看我了!”

“你滚开啊,状元郎看的明明是我!”

左玟:……

诗曰: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遍长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