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属有过错,儿子未能全部纠正,一有失察之罪,二有治军不严之罪!”
朱咸铭平静答道:“这件事……已交给兵部查办,不会牵扯到你!”
朱景洪没接这话,而是自顾自的说道:“只是这些事……儿子还有话说!”
“伱说!”
组织好语言,朱景洪沉声说道:“前线作战事急从权,军纪是要纠劾,但也要随机应变……”
“且过去之事已成定局……翻旧账的话,儿子以为会让前线将士寒心!”
其实他的话前后是矛盾的,比如最开始他是认罪认罚的态度,现在又说什么翻旧账会让人寒心。
在交谈中扭曲事实,这种一般被称为诡辩,朱咸铭对此自是洞若观火。
走到椅子旁,朱咸铭把弓交给一旁宦官,看向朱景洪说道:“好赖话你都说了,所以……到底有罪该不该罚?”
“嗯……这个……”
坐到椅子上,朱咸铭接过茶杯,慢悠悠问道:“你知不知道,御史弹劾的是什么罪状?”
“这……儿子暂不清楚!”朱景洪老老实实答道。
“西北之战,被弹劾的二十余名将领,都有残害当地牧民百姓之举,且个个都是证据确凿!”
“啪”的一声,朱咸铭放下了茶杯,而后怒斥道:“朝廷官军乃是王者之师,被这些人胡作非为败坏名誉,他们该当何罪?”
听到这话,朱景洪丝毫不怂,短暂思索后当即反驳:“爹……此事无可能,残害牧民百姓,定是准噶尔和扎萨克叛军所为!”
“难道你没听清楚,我说了是证据确凿!”
“那也一定是构陷!”
“你是说,我大明的御史,构陷自己的将领?”朱咸铭冷声问道。
朱景洪当即答道:“是准噶尔和扎萨克叛军,构陷我大明官军,是想要给朝廷泼脏水!”
如他先前计划那般,他也是咬死不承认指控,而不是傻乎乎的跟人辩论。
“爹,御史们是被蒙蔽,若是任由他们胡来,给咱们的人定了罪……只怕不但会让前线将士心寒,更会令西北百姓相信,王师为暴虐无道之徒,不利于安定局面!”
在这里,朱景洪又把司法问题,转变成了政治上的问题。
这一次,皇帝确实听进去了,所以他有些犹豫起来。
老实说,真相对他来讲不重要,如何利益最大化才最重要。
但作为皇帝,绝不能被臣下左右,更不能被不成器的小儿子左右。
所以对这件事,朱咸铭没有当即表态,而是选择转移话题。
“今天叫你过来,另有两件事要跟你说!”朱咸铭沉声道。
这个时候,朱景洪没有死缠烂打,在这种敏感且重要的事上,他也得遵守皇帝的游戏规则,如此方能提现他在政治上的成熟。
“还请父皇示下!”
“一是有关谈判的事,本月二十要开始,内阁拟出了几条要求,你看看有无疏漏之处!”
内阁拟出的和谈要求,那当然是非常周全且合适,这个时候皇帝还征求朱景洪的意见,足以说明对他是非常信任。
除此之外,专门召朱景洪来讨论此事,朱咸铭是想让他领会自己的意图,免得在和谈时搞错了方向。
这件事,一讨论就是半个时辰,大明要求总结起来只有四点。
一是罗刹国退出准噶尔,二是准噶尔解散军队,三是准噶尔交出其篡权的新君,四是准噶尔进献牛羊马匹共一百万头。
这些要求当然很苛刻,但谈判这种事和做生意差不多,说穿了就是漫天要价落地还钱。
只有价码开得离谱,才能得到想要的结果。
“爹,那第二件事是……”
“今日一早,台湾都司传来急递,转呈了吕宋国主的奏本,说是西夷强占了他们的港口,还要……”
简单来说,就是吕宋被西班牙舰队突然袭击,被人强占港口切封锁了海贸,不得不通过这种方式向朝廷求援。
“此事你怎么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