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玉点头,主料当然是越珍稀越好,这样剑的威力才能更强:“接下来两场比试要尽力了。”
“不用给自己太大负担。如果到时候冰髓石的量不够,贫僧可以为洛主寻来。”
衡玉笑了下:“无定宗和合欢宗可是一正一邪,你这算不算是在资敌?”
了悟缓缓开口:“以贫僧的实力,去千年玄雪山走上一遭,运气好还是能寻到不少冰髓石的。就算运气差了些,也能用贫僧的宗门贡献度在宗门的材料库里换取。既然是贫僧的东西,自然由贫僧的意愿来处理,即使是宗门也不可能干涉,这与正邪何干?”
衡玉心下轻叹。
这段时间,她对了悟隐藏在温和表象下的固执是越发了解。
温和的人大抵都分为两种,要么是那种温和到耳根子软、没有原则的,要么是那种温和却自有一番行事准则的人。
了悟自然是后者。
“所以你总是有理的。”
“嗯?”了悟有些没明白她话的含义。
衡玉摇头:“我不需要你的冰髓石。”
她眨了眨眼,故作不满道:“难道你觉得我拿不下筑基期的斗法和比试心境这两个环节的第一吗?有选择的情况下,当然是要先薅宗门的羊毛啊。”
她不介意拿宗门给她的东西,因为宗门栽培她,日后她成长起来自然会回馈宗门;她也不介意从她师父那里忽悠来各种珍异宝,因为她是游云的亲传弟子,这个世界的师徒关系甚至比父女关系还要亲密,她是游云在长生一途的传承者与继承者。
但她不想从了悟身上得到什么。
即使这些东西他给得甘之如饴。
了悟似是无声叹了下:“也好。”
了悟垂眼看着下方那片梧桐树林。
风吹拂而过,树上的叶子簌簌作响,清脆得有些嘈杂,正如他此刻的心情。
了悟觉得,也许正是衡玉这样的态度,他才会越发想要为她做些什么。
因为她太潇洒,太从容,也太理智,她明明一直在他身边,他却总有种,怎么都抓不住她,她随时都会抽身离开、然后彻底与他划清界限的感觉。这种感觉太过不好,让他有时候夜半睁开眼睛都觉得心底仓惶。
可让她留在自己身边的行为,又未免过于自私。
所以他踌躇,不知所措,也无法作为。只能看着她走一步,他才跟着行下一步。
一颗杏子突然砸他的额头。了悟恍惚回神,侧头向衡玉看去。
衡玉磕着新鲜的魔葵子,问:“到地方了,刚刚在想些什么?”
“在想一本佛经,贫僧有些参透不破其的道理。”说完这句话,了悟自己就被自己逗笑了。
衡玉疑惑:“笑什么?难道是突然参透了?”
了悟摇头。
他只是被这个生动而形象的比喻取悦了。
衡玉瞧见他不想多说,也不再问了。
仙鹤正好飞跃一座山,缓缓落到试剑台边缘,衡玉直接从仙鹤的背跳下去,喂它吃了两颗丹药。驮着衡玉的仙鹤高兴地鸣叫两声,先是用尖尖的喙蹭了蹭衡玉的脸颊,才低下头叼走丹药。
被喙蹭脸颊,绝对算不上什么美妙的体验,衡玉有些苦笑不得。
但对于一个未开启灵智的鹤来说,这应该算是它表示友好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