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寺庙门口时, 慈眉善目的青云寺主持轻轻朝他们点头致意, 直到看到他们的背影逐渐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他方才长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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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楼二楼。
衡玉和了悟坐在窗边, 桌子上泾渭分明摆着四道菜,两道素食两道肉食。
她已经吃得差不多,托着腮听下方的人唱黄梅戏。
听了一大半,衡玉突然想起一曲非常耳熟能详的黄梅戏《梁山伯与祝英台》。
她的身体往后靠,懒懒倚着柱子,侧头看向正在喝茶的了悟,将《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娓娓道来。
“英台不是女儿身,因何身上有环痕?”
“耳环痕有原因,梁兄何必起疑云,村里酬神多庙会,年年由我扮观音,梁兄做章要专心,你前程不想想钗裙。”
“我从此不敢看观音。”
说到这里,衡玉屈指扣着桌面,笑问了悟:“你知道梁山伯为何不敢看再观音吗?”
了悟沉吟片刻:“大概是……他问心有愧吧。”
但凡看一眼观音,梁山伯做章不专心。
前程尚且未定,他已然动心。
话音微顿,了悟就猜到她这么问的原因。
他现在与这曲黄梅戏里的故事有些相似,佛道就是他的未定前程,而他已经动心。
他抬眼看她,那双眼睛如早春山溪般澄净——身为凡人,这曲黄梅戏里的主人公其实可以轻易寻到双全之法。
衡玉似乎没注意到他的目光,下巴微点表示赞同:“我也是这么想的……”
“洛主。”了悟突然出声,几乎有些失态地打断她的话,引得衡玉错愕看他,“若梁山伯难以两全,你觉得他该选些什么?”
衡玉眸似乎又着泠泠水色,但再一细看,此时她眼的冷淡是前所未有的浓郁,面色同样平静到极点:“自然是前程。”
“观音就是一场美梦,若是难以两全,梦就该醒了。”
了悟几乎有些艰涩地开口:“……若他偏要勉强呢?”
衡玉的长睫覆盖在眼睛上,轻轻颤抖:“都说了难以两全,还能如何勉强?我想闭关巩固修为了,我们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没有再开口说些什么。
了悟刚开始还和她并肩走着,慢慢地就落后了半步。从他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她小半边侧脸。
他以为,两人之间经历过那么多事情,她的想法会慢慢改变。
可原来——是他天真了。
她明明,与他越来越亲昵。
却又无比的,近乎让他觉得残话吧。”了悟温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