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最后一根神经崩扯时,谁也不愿做先放手的人,因为伤害到的将是对方。
沉默有时比任何冷漠的钢尖都伤人无形。
阿择的魂体坚硬又柔软,柔软对着她,坚硬向着自己。他头破血流地冲破那道防线,摆在面前的珍宝美好到他不敢触碰,他往回逃窜,步步血印走到来时的路。
他好像又回不去了。
一片混沌,不知哪里是归途。
他抱住头,身陷囹圄。
阿择的魂体震荡着,前所未有的激状,阴气大盛,汩汩往外冒着寒气。
招平安努力憋着的泪慌乱滴落,她抱住他泛着黑气的魂体,试图安抚:“阿择!冷静!冷静下来好不好......阿择!”
阿择恍若未觉。
他飘荡于天地间,找不到一处安身,没有她,自由和囚笼无异。
为什么会没有她?
他大叫着,推开女孩烫人的手,软绵的触感快要将他烧出窟窿来!“你不要靠我这么近!你走开好不好?走啊!平安......我会忍不住的。”
他声哑凄厉,哀求道:“平安,不要离我这么近,我怕......我会再也忍不下去。”
招平安死死地抱紧他,侧脸已被泪打湿,他挣扎着,她力气要不够了。
她倔强地、死咬着牙不松手,脸埋在他胸前,泪水糊了一脸,刺痛。
“阿择......阿择......阿择......”她一遍遍喊着,戚戚哀怨。
哀世道,怨自己。
“阿择,你看看,我在陪着你呢......”
“阿择,我没有话说的,不说,我们不说啊......”
招平安唇瓣抖嗦,哭着恳求:“没有!你以为的那些都没有,你看看我,看看啊!求你了!”
“阿择,你醒醒啊!不能被怨气所操控!阿择......阿择!”
平安抱住他,让他冷静,他痛得要死,还记着雨夜那晚的疏离。鬼的衣服是不会湿的,但是阿择能感觉得到胸口那块湿黏炽热,慢慢地将眼前的混沌烧尽,燃烧抽带走许多热量。
他从没有感觉到那么冷,冷到齿关磕撞,冷到双脚麻痹,冷到脊背挺不起来。
阿择整个魂体向招平安倒去,她被压着半跪着地,被迫承受他的重量。他贪恋暖,大大的身子极力缩进小小的怀抱里,露出的脸也不例外,躲到光滑的肩颈中。
他愿意短暂地被囚在这个温软的怀抱中,不敢再奢望其他。
“平安......”
他声调喃喃,嗫嚅着的唇擦着她脖间的皮肤,都很轻。
“嗯。”招平安忍着他身上刺骨的冷,细声应,怕惊扰到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阿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