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路很陌生,最后他跟丢了,只能闻着她很淡很淡的气息去辨别方向。
她最后的气息出现在一个村子,那个村子才死了一个老人,长桌上供了许多香烛。
天一黑下来,来了许多鬼抢食,僧多粥少,有的没抢到的鬼为围着他哄打。
“你们看看!这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干净得像个小白脸......”
“哈哈~可不就是个脸白的!”
他安静地待着,不回一句嘴,他的鬼术比起他们太过悬殊,忍一时就能风平浪静了。
“喂!”
一道拨开黑暗的声音降落,那几个鬼哄散而逃,几个黑豆子还在他脚边蹦跶,他蓦然笑起来,飘着追过去。
跟着到了一个小镇,他小心翼翼地在墙角注视着,她走进一座宅院。点亮的灯光照出来些许,他飘忽的魂体忽然重重落地。
“呵呵......”
做鬼以来第一次笑出声,干哑晦涩,可是真的好开心。
从那以后他就一直跟着她,她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平安。
她好像很喜欢吃一种甜甜的硬块,她几乎每天都要去一个人很多叫学校的地方,偶尔不去的时候就到别的村子做法事。
他天天跟着,她好像察觉到了。那晚他挨着院墙想了好久,为了不让她赶自己走,他就在晚上远远地看一眼就好。
等待的时间很艰难,滋生出一种叫想念的情愫。
有一晚等了许久也未见她回来,他出去找,循着她的气息。
寻找的速度太慢,他头一次自责自己鬼术太差。
一定能找到她的,一定的......
终于,他在不远村子里的一堆废墟中找到她,她踢动着脚,又哭又笑。因为担心,他大着胆子去检查她的情况,殊不知被她抓住手重咬了一口。
没有感觉到疼痛,可是为什么脑袋瓜嗡嗡地不停吵着。她小小的手是温的,唇和舌尖又比较烫。
她也因此咬到自己的舌尖,人一下子清醒过来,似乎知道刚刚发生的事丢人,她狠狠皱了一下眉头,冲着黑黑的野草丛骂道:“臭黄皮子!下次再着你道我就不是招平安!”
后来他第一次离开这个镇子,是去山上看看以前陪伴过他的“老朋友”,山里的花开得真漂亮,他好想把这些花送给她,因为她也和自己一样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