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长安不禁关切地问道:“既然如此,那不知道您有没有向官府报案呢?”

老者一脸无奈地点点头,苦笑着回答道:“当然报了官,可是这顺城里失踪的壮年男子实在太多了,就算我们往衙役手里塞些银子,也无济于事。”

长安一听这话,不由得眉头一皱,连忙追问道:“顺城竟然有这么多人失踪,而且都是壮年男子?”

只见他微微抬手,示意一旁的小厮给客人们添点茶水。

待小厮忙完之后,才继续开口说道:“其实这种事在前些年就有,只不过少个把人倒也算正常。但是谁能想到,到了今年情况变得愈发严重起来,几乎每十户就有一个男人莫名其妙地消失不见。

如今大街小巷都在传言,说是那些失踪的男子全被狐妖给抓走吸走阳气。可老朽自是不信这些无稽之谈。先前想要离开,也是怕这事,到底是晚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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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最后,赵师的声音不禁颤抖起来,眼眶泛红,话语间竟带着些许哽咽。

他满心懊悔,当初自己能够要是果断带着家眷离去,就不会遭遇这事。

那徒弟可是他早已过世的长兄留下的唯一血脉,也是他于种花一道的传人。

就因为他心中贪恋着将这些花卖出一个好价钱后再行离开,才遭此横祸。

顺城从没见过失踪的男子还能平安回来的。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啊!

众人看着赵师悲痛欲绝地捶胸顿足,纷纷上前宽慰劝解。

长安静静地站在一旁,目光凝重,可她如今也是无能为力。

这也是她知道此事后,第一次直面受害者。第一时间给萧秉昀告知此事也是原因在此,矿就得有人挖,人从哪里来?这个世道可没有招聘一说,坑蒙拐骗尽有可能。

都是上位者的贪婪啊!

明明谢家是后族,便是不得重用,可太子总有继位的一日,却做出这等事来。

突然,她想到赵师家中尚有一个尚未及冠之年的独子,赶忙出言劝道:“照这样说来,令郎恐怕也会有危险呐,还是赶紧离开此地为妙。”

这时,老者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一些,听到长安提到自己的儿子,长长地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所幸我那小儿还算争气,如今已然考中了举人,正在京城书院读书。

昨日我让他娘带着下人们同镖局一起赶赴京城。至于我这个糟老头子,留我一老头子,在这儿应该也不会遇上什么。”

甚至他是希望那些人或者怪物能把他给抓去,一命换一命也好,死在一起也好,能让他对大哥有个交代。

长安也没有拿走赵师的心头好,看他缓和情绪后就带人出了赵府。

一行人缓缓地走出了一段路程,长安终究还是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情不自禁地回过头来,望了大门一眼。

最后,她深深地叹了口气,地转过身径直朝着客栈走去。

回到客栈后,橘双看到长安自从踏进房门起,便是眉头紧锁的模样,坐在那张雕花椅上一动不动。

橘双心中不禁忧虑起来,轻声问道:“姑娘可是还在惦念着那件事情?”

长安微微抬起头,眼神有些迷茫地望着远方,喃喃自语道:“我在想哪里能容得下这么多人。”

那处铁矿到底是在哪里呢?

也是受到内心的谴责,视而不见算不算的作恶。

她到底要不要去找一找。

橘双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或许那些人并不在顺城之中,但想必距离此地应该也不会太过遥远。”

连官府征苦役都不会太远,何况干出这种掠夺人的恶人呢。

长安轻轻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橘双的看法。接着,她吩咐道:“你去楼下厨房拿些点心上来,也去告知满昌,绝对不允许我们的人擅自离开客栈一步。明天一早,我们便动身返回益城。”

如今她们这些外来人也得防范着,甚至外来人更容易遭遇此事。

橘双明白长安的用意,连忙应诺一声,随即转身快步下楼,前去寻找满昌传达长安的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