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孙俩开始讨论起北辽战后,军中留下的伤员恢复情况,有些伤重的士兵再上战场是不可能了,留在军中养伤的,大多都是孤身一人,伤势未完全康复前,身边还需有人照料,若军队调动,那些伤员的安顿成了问题,两人又商量起了应对之策。
昭庆帝确实觉得北郊三万桑家军碍眼,但还未想到要撤走,是今日一早,穆君珩给他出的主意。
北郊矿场私铸兵器,矿场上的人,却一个都没有抓到。
昭庆帝觉得桑九黎办事不利,但她发现矿场,本也算首功,老六也一同跟去了,知道是那些人狡猾,也不好降罪桑九黎。
刑部连夜提审了,之前皇城司一案的逆党,用尽了各种办法,软硬兼施,重刑都上了,也没问出一点有用的线索。
昭庆帝就怀疑,私挖矿山的人不是前朝余孽。
百思不得其解,他又命人召穆君珩进宫。
穆君珩依旧是病弱的样子,“皇兄是怀疑你那几个儿子?”
罗汉榻中间放着个矮几,昭庆帝坐在左侧,半倚着,转动手上的玉扳指,“你也这么认为?”
穆君珩摇头,“没有证据,臣弟不敢妄下定论。”
昭庆帝挑眉,又在这儿装,他抬眸瞧着穆君珩的,“北郊矿场一案线索全断,皇弟可有何良策?”
“皇兄不是命刑部,去矿场查探了么,也毫无收获?”穆君珩说了几句话,就轻咳了起来。
昭庆帝将他面前的茶盖掀起,往他跟前推近了些,“要是有线索,朕何须唤你进宫,你也是,多顾着点身子,身边人若是伺候的不得力,就从宫里调几个去。”
穆君珩喝了几口淡茶,才缓过来,再开口时,声音暗哑了许多。
“让皇兄担忧了,臣弟身边的人都是用惯了的,平日里伺候的也仔细,是臣弟自己这身子不争气,白神医都说了,我能活到这个年纪,已是他平生未见,怨不得旁人。”
“依朕看,那白神医怕也是沽名钓誉之辈,治了这么多年,你这病也没见好转,身子一年比一年弱。”昭庆帝看向身边的李常德,“去将太医叫过来,再给珩王看看。”
“是,奴才这就去。”李常德躬身退了下去。
“臣弟这病是治不好了,何必再劳烦太医。”穆君珩又咳了两声,伸手端起茶盏,才发现杯盏已空。
昭庆帝让人换了盏茶,小太监进来禀报,“皇上,皇后娘娘听说珩王殿下进了宫,特意来看望。”
昭庆帝眉头蹙了蹙,“让她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