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昭被粉尘呛得气管生疼,好不容易稳住呼吸。他强撑着身子,跌跌撞撞扶住一名侍卫:“你没事吧?”
侍卫咳嗽连连,摇摇手:“只是被呛到,眼睛疼得受不了。”
顾陵川收剑走近,声音低沉如潮:“那人跑了。”
云昭擦了擦眼睛:“看样子他根本没打算让我们逮住。他的目标,就是投放粉尘加黑旗,给我们一个下马威。此人准备之周详,手段之毒辣,超出想象。”
顾陵川回忆方才旗杆暗扣,冷声道:“此人显然事先算好了我们的防备。哪怕再多侍卫也难挡他。他对城主府熟悉得可怕。”
云昭摸了摸断裂的旗杆,黏糊糊的油状物仍滴在地上,散出怪异气味。他心中腾起阵阵怒火:“我们一退再退,他反而越发嚣张。”
“别急,”顾陵川低声安慰,“抓不到他没关系,我们也不能自乱阵脚。等熬过今晚,再从长计议。”
云昭深吸口气,将断杆扔在地上:“恢复正常戒备,别让大伙儿白忙一场。若整夜都慌乱,他反而能更轻松挑动人心。”
顾陵川拿袖子擦了擦额角薄汗,一扬手,让侍卫重新回到各自岗位。夜风里,刺鼻粉尘渐渐散去,书房外留下大片狼藉。黑旗来得快,去得也快,只剩下插在窗台的残根和地面残留污渍。
云昭深深盯着那破败旗杆,脑海里又闪现“得民心者得天下”那幅字画。对方用如此示威的方式,仿佛在嘲讽自己根本无法守住城主留下的机密。暗门、后手……或许早在敌人算计之中。
他面色一片沉郁,转向顾陵川:“看来必须加快速度,尽快破开机关。不管有没有慕熙雪帮忙,咱们只能先自力更生了。”
顾陵川抿唇,眼里闪过一丝倔强:“好。若那黑影再敢来挑衅,我就不会给他留逃走的机会。”
此刻夜已深,城主府却灯火未熄,侍卫依旧严阵以待。远处巷口似有百姓窃窃私语:有人说城主府闹鬼,有人传黑旗乃不祥之兆,还有人坚称国主派来死士颠覆青陵城。
谣言像毒藤,在城中疯狂蔓延。
云昭静静伫立在回廊,寒风扑面。一个来历不明的黑衣人、几面神出鬼没的黑旗,都在昭示着某种巨大阴谋。
而更可怕的,是城内粮荒、民心不稳、慕熙雪去向不明、义父身陷囹圄……任何一个环节出了岔子,这座城都难逃倾覆。
他心如乱麻,思索是否要再派人彻夜搜查。正凝神之际,身后骤然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
云昭转身,借着廊下幽黯的灯笼光,看到一个熟悉而略显冰冷的倩影。那人微微侧身,背脊挺直,好整以暇地审视周围侍卫的布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