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来的阴雨终于敛去,昀玄城上空初显一抹明媚阳光。城墙之上,云昭亲手所题的“昀玄”二字墨色深沉,带着新生般的光彩。
不远处,木屋里,云晟扶着木拐缓缓走出,脚步尚显僵硬,伤腿还未痊愈,但比前几日已好多了。阳光落在他略显苍白的脸上,照出一抹复杂的神情。
几步之遥,许明渊拎着一把细长的柳刃刀,一脸苦大仇深模样。仔细看,他身上还沾着些许尘土和汗渍,显然刚被“暴风骤雨”一般的训练收拾过。
“慕姐姐真是下手毫不留情啊……”许明渊揉着腰,小声抱怨,“一刀斩下,差点没把我袖子削飞。”
云晟嘴角抽动:“她可是从来不会心软。更何况——”
话未说完,忽听一声清冷的嗓音从后方传来:“你还有空闲聊天?刀术基础要再练三遍。”
许明渊整个人一哆嗦,像被点了穴似的猛地顿住。只见慕熙雪双手环胸站在院门,眉梢不动,眼里却透出几分不容抗拒的寒意。
“唔,我、我这就去!”许明渊满脸苦相,却不敢拖延,连滚带爬地跑去练刀。那狼狈模样,看得云晟心里发笑,又一阵隐痛:他当年何尝不是这样被逼练得死去活来,只不过逼自己的人,是顾陵川和黎正庭。
想到这里,云晟眼中浮现一抹沉痛的哀色。他稍扶着拐杖,缓缓转身向城门外行去。
远处,陆哲铭正收好几份情报,轻轻摇动折扇,见云晟出现,便微笑招呼:“阿晟,腿还疼吗?要不我再给你开几副药?”
云晟摇头:“不用了,多谢。只是有点闷,想走走散心。”
陆哲铭“哦”了一声,敏锐地捕捉到他神色中的压抑,便没多问。
这几日,云晟的腿虽没痊愈,却能勉强行走。兄弟二人商定,先去祭拜黎正庭。既是为了完成最后的孝义,也是为了了却心头的愧疚。
那一日清晨,慕熙雪、云昭、云晟骑马先行,许明渊因刀术“功课”繁重,暂且留在昀玄城。顾陵川等人一早在城门相送。
“公子,墓地那边我已派人先清理过,您不必担心。”顾陵川轻声说道,眼里是对云昭的关切,也是对云晟的同情。
云昭点点头,示意明白。云晟脸色略紧,抿着唇没言语。慕熙雪翻身上马,一声不吭地催马在前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