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方过,太后寝宫内却已忙翻天。
门口侍女、太监进进出出,个个脸带惊喜:原本奄奄一息的太后竟醒来,还可说话了。这是多大的转机?
慕熙雪一身道袍缓步而入,果然见太后坐在床头,边上一名老宫女侍奉汤盅,另有两三位侍从小心翼翼地服侍。
太后脸色虽仍有些苍白,却明显神采好转。她一眼看见“高人”,眼神立刻亮了:“道长!你来了!哀家……感激不尽啊!”
慕熙雪眉峰微挑,故意压低声音:“太后好些了吗?”
太后颇为激动,挣扎着下床,扶着宫女的臂弯,朝“道长”欠身:“若非道长,那日夜里再给我施法……怕是哀家真的见不到今天太阳。道长大恩,哀家不知如何报答。”
慕熙雪暗想:她把自己夜里喂的药,误以为是这道士的法术?好吧,省得多废解释。
她露出一副故作谦虚的道士口吻:“老朽不过尽力为娘娘行道,是娘娘福大命大。”
太后连声称是,坐回床边。她一面喝粥,一面不住地道:“道长确是我三生有幸遇见的贵人。今后你若有任何需求,只管开口。”
慕熙雪打蛇随棍上,立刻半拱手:“贫道不敢居功。只是贫道昨日夜观星象,觉宫中似有不祥气息,恐牵涉到什么‘假传懿旨’之类之事……”
太后神色一动:“假传懿旨?”
慕熙雪把目光放缓,看似顾左右而言他:“贫道只依天启而言,不敢妄下定论。若娘娘近日曾做过什么大事,比如派人去……去‘保护’或‘软禁’何人,那便更要小心。”
太后眨眼:“哀家……并未下过此等令啊。更未派兵‘保护’谁。道长你是何意?”
慕熙雪暗暗冷笑,果然如此,越尚书府那群兵就是假传懿旨。她继续旁敲侧击:“既如此,便有可能有人盗取娘娘的御印,假传懿旨。若不尽早查明,只怕后患无穷。”
“御印?”太后猛然警醒,挥手让贴身宫女小玉:“快,把本宫的御印拿来。”
片刻后,小玉捧着一个暗红檀木盒子上前,太后开盒查看——那枚御印还在。太后松了口气,却仍疑云满腹:“道长说之‘假传’,是指何时发生?可有明确征兆?”
慕熙雪佯装沉吟:“天启并未详述,只说宫中有人心怀叵测,或已对越尚书不利。娘娘可要多留意。”
太后心头一颤:“越尚书?他是先皇旧臣,哀家怎会对他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