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那柄薄如蝉翼的短剑看上去毫无锈蚀,偶尔在烛火下泛着冷冷寒芒。
白日赶路虽劳累,对她却并不算什么。
她的体质异于常人,区区奔波与毒侵对她影响微乎其微。
这一刻,她心神不再被外界纷扰,转而打算借夜晚片刻修整。
但她还是时不时想起白日里“云郎”那副紧张模样——
自她中毒后,这家伙就一直“护”得紧,可明明她现在已无大碍,他仍显得忧心。
她轻抚剑刃,莫名地对他那份执着有了些暖意。
三千年里,多少人对她惧怕、膜拜或利用,但很少有人如此“担心”她。
她转动手腕,指腹拂过剑尖,嘴里不自觉浮现一句轻叹:“这傻子。”
忽然,“笃、笃”敲门声轻响。
她眉稍微扬,想了想才淡淡道:“进。”
门被人小心推开,一抹深蓝身影闪进来,又立刻把门带上。
定睛看去,果然是云晟。
此刻,他神情有些紧张,怀里抱着一块干净白布与瓷瓶。
那腰间绷带尚未完全拆下,肩头透着隐隐红痕,显然自己也未彻底养好,却似不以为意。
“阿曦……”
他轻唤她名字,脚步犹疑。
慕熙雪把剑往桌上一搁,转身看他:“这么晚,你还有什么事?”
云晟无声地举起手上的东西,像是献宝:“我……带了点药粉、绵布。想来看看你毒伤是不是完全好了。”
她失笑:“毒早散尽,我说过多少回了,云郎你怎还不放心?”
听她唤“云郎”,他心里先是一热,随即红了耳根:“就……我还是担心。总怕那淬毒短剑余毒残留,你身体表面虽看不出,但难保……呃,里头……”
说到这里,他自己也觉得借口单薄,却依旧硬撑:“你先让我敷点药粉吧,至少确保万无一失。”
慕熙雪本想嘲他说“杞人忧天”,可看到他眼底那份认真,便也没再多嘲讽,只挑眉点头:“既如此,你就查查吧。”
云晟稍松口气,忙走到桌前,把瓷瓶和布包放下。
他伸手拿了条椅子,就想坐在她身边,却又犹豫,结果反而显得笨拙,差点把药布碰到地上。
慕熙雪微微失笑,语带戏谑:“你在慌什么,我还能吃了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