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宋时微要回来,阿姨在厨房留了饭。
只是年纪大了,受不了困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她睡得浅,听到呕吐声就醒了,但没第一时间过去。
阿姨是过来人。
知道有些伤心必须发泄出来,否则憋在心里能给人憋出病,而有外人在,总是不好放开了发泄。
可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厨房却奇异般地安静下来,阿姨顾忌着宋时微身体,赶紧过来查看。
厨房没有开灯,只有餐边柜昏黄的感应灯亮着。
餐边柜旁边蹲坐着一个女人,披头散发的,看不清脸。
但从抖动的肩膀可以看出,她在抽泣。
怀里像是抱着什么东西,不太敢用力,但看她头发,能猜到那是刚取下来的发簪。
是先生刚送给太太的发簪。
不久之前,她还教太太挽发的发簪。
阿姨悲从中来。
她其实不了解情况,但宋时微伤心至此,想来是先生真的出了什么事。
可出了事,太太为什么不回国呢?
她心里疑惑,但不敢问,只默默蹲在宋时微身旁。
年纪大了,腿脚僵硬,蹲起来挺困难。
但她无声坚持着,并轻抚宋时微后背,给她安慰。
宋时微本来在无声抽泣,感受到安抚,突然委屈起来,削瘦的肩膀抖动得越发厉害。
阿姨心疼得不行,伸手将人搂在了怀里。
烟火气充斥着鼻腔,宋时微突然忍不住了,放声大哭起来。
陆渊的反应不对,所以他一定是发生了车祸,可她不能回国成为他的软肋。
宋悦舟的反应也不对,所以当年父母的死即便与她无关,也有别的隐情。
一天之内遭逢两重巨变,不发泄出来,她怕自己会疯掉。
那么就哭这一次,只哭这一次。
等到明天,她不会让任何人窥见一丝一毫的破绽,从而坏了陆渊的计划。
发泄了一会儿。
宋时微明显感到体力不支的时候,提前回了卧室。
阿姨年纪大了,拖不动她,而且已经牺牲她那么多的睡眠时间,不好意思再拖着她一起熬夜。
躺在床上,宋时微将头埋在枕头里。
枕头上还有陆渊的气息,她贪婪地闻了几下,但因为精神不济,又有些鼻塞,闻到的气息若隐若现,不是很浓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