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此刻,沉睡在梦乡的她会因为大意而彻底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

她从未如此清醒过。

对余惜的害怕和畏惧也彻底达到了巅峰。

余惜见她吓得不行,心知这一遭是真的给了她教训。

“我说过的吧,让我发现你再背地里搞小动作,我杀你,”余惜手用了些力气,郑纱栗感觉那冰冷的刀刃快要嵌进她娇嫩的皮肤里,紧接着,她听到余惜鬼魅的声音,

“我杀你,易如反掌,不顾一切。”

郑纱栗喉间泛起恶心,肚子叫嚣着痉挛,她头顶冒汗,脸色惨白,一遍遍重复呢喃:

“我错了,我错了,余惜,放过我,放过我,我再也不敢了…”

“再也不敢了…”

郑纱栗发烧了,烧了三天三夜。

郑母向来温婉的神情此刻耷拉着,显得有些愁眉苦脸。

可惜医生来诊断过很多次,都没检查出郑纱栗身体有什么问题,最后只能说她这是有难以化解的心魇,只有她自己想开了,人才能慢慢好起来。

郑母听了,先是奇怪,她自己的女儿什么恶毒性子她清楚,向来是绝不内耗的性格,此刻居然会有郁结于心的心结纠缠她到发烧昏迷,这让郑母觉得不可思议。

但随即她联想到近来愈演愈烈的流言和嘲笑,都是说她的女儿早就被朴迅羽抛弃,疯狂倒贴最后被当众打脸,实在是丢人现眼。

原本联姻这件事情郑家和朴家都默契地选择了秘密处理,毕竟小辈一时冲动说取消联姻,但不代表利益可以取消,在大人的斡旋下,这联姻还是有转圜的可能,甚至因为那天郑母和金母做的交易,她很有信心自己的女儿和朴家的联姻不会黄,但没想到倒被朴迅羽那小子闹大宣扬了出去,让她的女儿和郑家一起沦为上流社会的笑柄,甚至纱栗还可能是因此而受打击过大,昏迷不醒。

郑母思量着,决定去找金母谈谈。

此时朴家,许久不曾回家的朴父正穿着家居服坐在沙发上看报纸,不苟言笑,一脸严肃,但脸上的皱纹丝毫没有减弱他的俊美,反而叫人看出他的风霜和沉稳,气质有些儒雅。

总之单看一眼,看不出他是一个情人不断的出轨男。

金母在门外的花园房里学习插花,包好一束绿意盎然的花卉后,她将其插进花瓶,端进了客厅,摆到了朴父面前的矮桌上。

朴父看到那满眼的绿色,脸色几不可察地一黑。

他打眼观察金母的神情,怀疑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在这里内涵他。

但金母神态小意温柔,眼底满是对自己插的花的喜爱。

金母察觉到视线,转头看向朴父,笑意一如既往般单纯:“树俊,好看吗?”

朴父盯着妻子温软天真的笑容,软了态度,温声说:“好看。”

艺惠素来单纯,不知人心险恶,从嫁给他就爱这些花花草草,也不爱与人交际争执,他刚刚,竟然怀疑自己这么善良贤惠的妻子。

朴父罕见地愧疚了一瞬。

金艺惠低头看着这盆花,各种情绪在眼底走过,最后只剩垂眸一抹淡淡的笑。

见空气安静下来,朴父找了个话题:“迅羽已经下定决心和郑家千金取消联姻了吗?”

金艺惠笑意一顿,眼波流转,“是啊,迅羽和纱栗相处不来,这桩联姻结束了也好。”

朴父身居高位,也不奢求靠联姻来巩固什么,既然迅羽如此选择,他也不会强按头。

他从小就言传身教地告诉自己儿子,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做,但是后果也要承担得起。

恰在这时,旁边的电话响了起来,佣人来电说郑夫人来访。

金艺惠明白对方是来干什么的,但朴树俊在家,绝对不是一个谈话的好时机。

“你让她回去吧,就说改日再约。”

朴父见她挂了电话,问:“怎么了?”

金艺惠亲昵地抱着他的手臂,有些俏皮道:“树俊,我可是为了陪难得在家的你推掉了和其他夫人的约会呢。”

朴父一怔。

妻子此刻的神情让他回忆起了刚和她结婚时的快乐时光,后来,后来他依旧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