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普莫尼将车子停好以后就看到俯身蹲在门口的白色身影,他走上前捡起地上的钥匙,看着将头深埋在臂腕里的人,不动声色的将其扶起。
“先进屋,待会儿在挂水。”
被扶起的那刻耿謦脸色苍白的靠在斯普莫尼怀中,那件宽大的外套紧紧地裹着他,像是要将所有的寒冷与虚弱都阻挡在外,每一寸布料都贴合着他单薄的身躯,却又无法遮掩住他此刻的憔悴与无力。
随着门把手拧开,敞亮的客厅中弥漫着丝丝冷气,因许久无人居住,空气中满是冷清孤寂之感。
桌面上物品陈列整齐有序,斯普莫尼手指轻轻滑过架子,那干净的模样仿佛是刚刚才被打扫过,一尘不染的表面在冷清之中更添几分清冷的意味。
斯普莫尼进屋掀开被子,动作轻缓的将人放到床上,耿謦紧抿着唇看着对方在自己的房间里走进走出,身上密密麻麻的刺痛导致他连说话都觉得是种奢侈。
看着桌上摆放整齐的针管与药剂,耿謦不自觉地偏过头挪开视线,颅内传来的刺痛依旧在折磨他的神经。
甜腻的味道如同墨汁在水中晕染开来,耿謦强忍着心中翻涌的反感,咽下了几乎要涌上喉头的恶心感。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而带着一丝清香的草药气息,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将那股刺鼻的味道更深地吸入体内。治疗时那些不好的场景不断在他眼前浮现如同噩梦般挥之不去。
恍惚间耿謦看到那刺眼的白炽灯,禁锢着的四肢被迫注入液体的挣扎,诡异的声音在他耳边徘徊,药物强行灌入咽喉的呛意。
他能感觉到手背上那丝丝凉意逐渐蔓延,当冰冷的针管穿透肌肤、扎入血肉的那一刻,一阵刺痛猛地袭来,这突如其来的疼痛感如同潮水般将他的意识渐渐淹没。
“我有点事要出去,你先睡。”
黑发少年的声音从床边传来,他的面容隐没在淡淡的阴影中,让人看不真切。
郁訸被冷意惊醒,带着几分睡意,眼睛还未完全睁开,只是下意识地抬手揉着眼睛,声音里还带着浓浓的困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