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这个干什么？”亓官染有意无意的敲着床沿，开始盘算着怎么说。

尹青萝按耐住心中的激动，“你一直在隐藏你的身份，桑垣是千年前的那场大战的地方，你说你在那里待了很久了，所以……”她决定直接试探，反正他现在也没有半分灵力了，“你究竟是谁？”

亓官染抬眼看着她，没有半分多余的表情，“你觉得，我会是谁？”

“我也不瞒你，我确实不是个农家女，我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我是焕炘宗的弟子，名字也就不说了，我到桑垣确实是个意外，可我遇见你的时候，你起初是躺在那个冰台上，像一具冷冰冰的尸体，待了绝对不止月余时间，像是沉寂了千年，你身上的仙骨连带着一身灵脉都被极寒之气冰封，所以，那个魔头亓官染也在这里，我们小辈怎么可能知道他是死是活，师尊也从未和我说过”

尹青萝说着便变出一把刀在手里把玩，然后迅速摁住司尧的肩膀，把刀抵在他的心口处。亓官染却一动不动 ，根本没有挣脱的打算，她虽然疑惑，但还是不敢放松警惕，表面上风平浪静，“所以，我该叫你司尧还是亓官染？”

“呵，真是有趣”亓官染看着她的眼睛，试探着往前动了动，尹青萝加重力气，“最好别动，否则试探就变成弑杀”她绝对不能退缩，退缩就是怕了。

亓官染低头看了一眼那把抵在他心口的刀，“你觉得我若是亓官染，你肯定听过那么多关于我的事迹，你……不害怕吗？”他的声音很好听，像兰亭溪河畔一样涓涓细流。

尹青萝想回怼回去，谁不知道您的事迹啊 ，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啊，可她现在不能过多暴露自己，挑了挑眉，“怕，也不怕”

“怕，是因为亓官染做的事，不怕，是因为若你真的是他，你现在已然在我手上，还不是任我摆布”所以，真的是他？

亓官染微微牵了牵嘴角，“那你可想错了，我以前说的，可都是实话，那亓官染早就死了，你看”他抬手点了尹青萝的眉头，尹青萝一瞬间陷入呆滞状态。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亓官染的真容，以前的时候根本就看不清他的模样，眉眼如画真的可以用来形容一个人，他不像凌阳那样刚毅俊朗，也不像苍炎那样谦谦君子，倒可以与鲛人池禹一比，司尧也好看，但却与亓官染长得一点都不一样，他们之间唯一相似的，就是这种生人莫近的疏离感了。

她看到了亓官染被腾空绑在空中，看到了苍炎以身证道，死在那道神秘的天痕里，看到了苏姐姐运转全身力量运箭射杀亓官染，看到了在仙族全员撤退时，苏姐姐站在正中央以自身为阵眼运转千羽阵，无数雪花降落桑垣，迅速变成雪色一线天的模样，魔族溃不成军，魔主亓官染被层层寒冰覆盖，每分每秒都在冰雪之下，永无天日。

尹青萝猛地捂住自己跳得迅速的心，这种心慌的感觉可真是不好受，“你真的不是他？”其实刚刚已经给了答案了，他们没有一点长得像的地方，却都是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