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根歪歪扭扭的伤病板凳,
炕头的是黄土抹的灶台,上面一口黑漆漆的铁锅,
江春兰揭开,
里面煮的是苞米面夹杂的红薯饭,
墙角堆着半口袋红薯和几捆干枯的苞米杆,
江春兰蹙眉走出主屋,
来到隔壁一间屋子,
这是连炕头都没有,
三根长条凳子上几张模板一搭,铺上一床烂棉就算床了,
除次之外,
还有一张缺脚的柜子,下面用石头垫着,
其他没有了,
跟主屋一样,虽然简单到不能在简单,
但看得出来女主人已经尽力了,
东西收拾整理干净,没有一点杂乱。
“咦?人咧?”
谈平安拉着他娘进屋,却没有看到江春兰,
江春兰听到声音撩开帘子走出去,
看到一个跟年龄不符的沧桑女人,
今年四十四岁的江果看起来跟五六十岁的人没什么差别,
皮肤粗造黝黑,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
身上穿着一件褪尽颜色的碎花棉袄,
好几个地方都抽棉了,
脸色尽显疲惫和诧异,
“你,你是....”
看过两间房,
一直憋着泪的江春兰上前一把拉住江果,
干裂粗糙的手硌得江春兰眼泪落下,
“我,春兰!春兰啊!江果!”
江果哆嗦着手,然后抹了一把额头,
再次看向眼前白得发亮,一身城里人穿着的江春兰 ,
她细细的看着,
在认出江春兰后眼里也往下掉泪,
伸手指着江春兰受伤留下的那道浅浅粉色伤痕,
“受伤咧?”
江春兰点头:“嗯,一点小伤,好咧!果,你咋这难也不回家哩?”
江果拉着人往主屋的炕头上坐,
又怕把江春兰身上的紫色羽绒服弄脏了,
连忙从斗柜掏出一床整齐折叠的新被单铺在炕上,
被单上面的喜字尤其刺眼,
这应该是当年江果嫁过来的陪嫁,
江春兰伸手把床单推在一边,
自己就坐在炕上,
“把你袄子弄脏咧!”
"这炕头总比咱俩小时候去滚泥凼干净多哩,哪有那么多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