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年前的今天,有个叫汪孝贤的青年,为了救一个落水的孩子,丢了性命。”
“他当年带着媳妇儿,从北方来到这个小镇,举目无亲,住我的房子,开了一个裁缝铺。我们相处的和亲人一样。那对小夫妻特别恩爱,他们心地善良,手脚勤快,除了给我钱,还经常帮我干活……”
“大娘,您知道汪孝贤埋在什么地方了吗?”
“一开始埋在后面的山上,大约在十年前,他救的那个孩子把他接走了。”
“那您知道那个孩子的姓名吗?”
“上哪里去知道啊?当时那个孩子应该是五六岁的样子,这里唤小孩儿,从来不喊大名。好像是姓沈,我没记错的话。烧完头七,沈家人就连夜搬离了这个小镇。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沈家人心里愧疚,也能理解。”
大娘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
“后来孝贤的媳妇想不开,投河自尽,被外地的一个单身汉救走了,从此下落不明。”
汪奕东和老人一路走着,一路聊着,不久就到了老人的院子。
送老人进屋的时候,汪奕东看见房门上贴着“光荣之家”的门牌,看着屋内简陋的摆设和桌子上摆放的一张照片,他断定这是个军烈属之家。
“孩子,你先坐一下,我给你拿一样东西”,老人走进厢房。
趁老人不在的功夫,汪奕东从钱包里掏出一沓现金,压在了桌子上的照片下。
老人从厢房出来,抱着一个粗布包袱。
“孩子,你看。”
汪奕东接过包袱,放在椅子上,打开一看,里面全是婴儿的衣服,单的,棉的,各种款式。
“这是孝贤和他媳妇儿,给他们未出生的孩子做的。送给你吧,我岁数大了,也保存不了几天了。”
“好的,大娘,谢谢您。大娘,您保重!我先走了。”汪奕东没有坦白自己的身份,他怕大娘问起母亲的现状,如果实话实说,徒增大娘的悲伤,而自己又不想对大娘撒谎。
看着汪奕东的背影,老人自言自语,孝贤,你们汪家后继有人了,今天也圆了我一个心愿,看到了你的孩子,把那些衣服也送给他了,我死也瞑目了。
原来,当老人看到汪奕东的那一刻,就差不多判断出汪奕东的身份,因为他长得和汪孝贤太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