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炽热将她脑袋里搅得一团糟,她感觉自己像在大雨中狂奔,那些雨露落在地面积聚成河,小小的叶子在那河床上游动着,承载着生命渐渐靠向彼岸。
她的心从未像今夜这般跳动过,也只有今夜她才感觉自己像个活人,一个活着的女人。作为西界风魔一族,她天生就是个冷艳绝情的杀手,从未对任何人产生过多余的感情。哪怕是她跟了十年的主人映寒,她也仅仅抱有一个随从该有的忠诚。
可是为什么这一夜,听他在枕边口齿不清地喊着“澈儿”时,她的心好似被万箭穿过,鲜血肆意横流?
……
营帐外天色转亮,清鸢疲惫地从床榻上坐了起来,她只觉得浑身酸痛无力,尤其是腰部疼得像要断掉似的。
冷星岚正在身旁沉睡,他裸露的躯体上有着强健的弧线,肌肤上那些妖异花纹使得他看起来更加魅惑。忽然之间,他唇角扬起一个极浅的弧度,带着淡淡的幸福的意味。
“我不是你的澈儿。”清鸢眉头一皱,突然想狠狠扇他一耳光,但手扬到一半又缓缓收了回来。
她明明把宝贵的第一次给了他,他却误把她当成了另一个女人,叫她如何不气?可她昨夜明明可以拒绝他,却还是跟他做了这么羞耻的事,她只怪自己作贱。于是她起身穿好衣服,逃似的离开了营帐。
清鸢一路狂冲到一条小河边,用凉水浇脸想让自己清醒一下,然而没能冷静下来,反倒不断想起跟他相处的那些事来。
两个多月前,花桀暗中把冷星岚送到总督府疗养,不巧跟映寒撞了个正着。那时映寒惊奇地发现,冷星岚体内除了风灵外,竟还沉睡着另一种飞灵。于是映寒便带着清鸢来照顾他,当时他的伤情极是严重,一直昏睡了七八天才醒过来。
朦胧的光线射进房间内,冷星岚挣扎着睁开了眼睛,只见一个银袍男子正坐在床头,逆光看不清对方的脸,只看见他头顶有一对蜷曲的银色犄角。
“你是……龙少戈?”冷星岚诧异道,但他更诧异的是自己怎么还活着,他不是把自己的心挖了吗,难道不该在阴曹地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