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扶着他坐在床上,钟立言踢掉拖鞋,便闭着眼睛倒进柔软的被窝。
皱着眉,他伸长手拉过被子,随意盖在身上,挪了挪身体,找到枕头和舒服的姿势,便躺着不动了。
虽然眉毛始终皱着,可肢体却显得放松了些。
鞠礼见他脸上还有水渍没擦干,犹豫了会儿,才伸手抽出几张面纸,轻轻帮他擦了擦。
卧室里的灯光昏暗,照的钟立言的面容有些模糊。
他浓眉舒展开时,看起来真的一点都不凶。
毕竟,他现在闭着眼睛,她看不到他眼神的锋芒和威严。
此时此刻,他好像也是个普通男人。
原来,也并没有铜筋铁骨。
会因为醉酒,而变得如此脆弱。
抬眸扫视他的房间,昏黄的光让这里显得温软许多,可基础色调,以及空荡荡的布置,还是给人疏冷的感觉。
是忙碌工作的男人们都活的这么冷冰冰,还是他尤为如此?
眼睛好的扫过这房间里的每一处——
浅灰色配轻纱的双层窗帘,能想象,如果他真有那种闲情逸致的话,可以在清晨阳光洒进来时,只留内层的轻纱遮着窗。
任迷蒙阳光洒在地上,配上周末可以随意睡懒觉的心境,一定很美。
大理石飘台是纯白色的,光看都觉得,如果坐在上面,肯定冰屁股。
一张钉在墙上的长条板桌,上面简单的放着一块手表,和一个领导——显然定期帮老板清理房间的阿姨,还没来得及帮他将这些东西收起来。
床下是浅灰色的短毛地毯,踩在上面软软的,想来半夜起床上厕所,光着脚走过,也不会被感觉冷。
目光一一扫过房间内不多的布置,想象着老板每天在这房间里会做的事,会与这些摆设产生的互动。
心情有些莫名,某种东西在脑海里窜动,难以捕捉。
她正有些走神,思绪不知道飘去哪里。
手上突然一紧,随之而来的是炙热的温度烫到她手心一抖。
一股从尾巴根窜起的麻意,直冲天灵盖。
她打了个激灵,低头瞠目而望。
只见一只大手从被子里钻出,此刻紧紧抓住了她的手。
他掌心滚烫,手指坚硬如铁,那样用力的攥着她,仿佛要把她的手捏碎。
“……”她嘴唇抿紧,严丝合缝的仿佛害怕从口溢出任何声音。
眸光上扬,落在他的脸上。
钟老板仍闭着眼睛,眉心紧皱,五官纠结着,仿佛正忍受着什么痛苦。
醉酒这样让人难受吗?
她挣了挣,却没能把手拽出来。
老板的手太烫了,那股热意从他捏着自己掌心的手指,从他扣着自己手背的掌心,一点点传到她手腕,划过手臂,涌上胸腔。
又随着鼓动不休的心脏,爬上她脖颈,染了她耳朵,染漫她面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