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里正蒸着米饭、熬着高汤,满室都是鲜香的味道。
明亮的光线下,光洁的现代化厨房与其中的妖显得如此格格不入,却让她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温暖。
曾经让她害怕到不敢正眼面对的妖,现在却能让她感觉到温暖和幸福。
只能说,人类真是一种复杂的感情动物。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面上却依然非常冷静。
站在琉璃台前的妖将食材处理好,转头看她,神色温柔得近乎柔媚,“再等十分钟就好了,你再等会儿。”说着,他端了一盘切好的水果递给她啃。
郁龄接过,就站在门口边吃边看他忙碌。
越来越诱人的食物的香味扑鼻而来,原本觉得睡饱了的人类现在却有种进食的,忍不住在心里期盼着开饭时间。
菜做好后,郁龄端着菜到餐厅,决定吃饱了再和那只妖聊聊。
只是口腹之欲得到满足后,她又懒得搭理那只昨晚落跑的妖了,懒洋洋地窝在沙发里,拿手机刷新闻和微博,就想这么懒洋洋地渡过这个下午。
当然,她这种想法很快就没了。
某个妖男像软骨动物一样腻过来,仿佛有肌肤饥渴症一样,和她黏得紧紧的。
“走开!”她推他。
自然是推不开的,人类和妖的力气压根儿就不对待。
郁龄转头看他,近距离看着,发现他的皮肤比昨天更白了,那种透明的白,仿佛用手轻轻一戳,就会将那脆弱的皮肤戳破,流出殷红的血。
“你真的没事么?”她忍不住问。
“当然。”他大言不惭地回答。
“那昨晚你昏倒的事……”
“体力消耗太多了。”他轻描淡写地说。
郁龄看着他一会儿,不高兴地问,“你昨晚跑去哪里了?”
奚辞呃了下,知道戏肉来了,一脸无辜地说:“也没去哪里,在山谷里啊。”
郁龄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他温柔地朝她笑,眉稍眼角仿佛有无尽的温柔妖邪,直到听到她对他说“去给我拿把刀来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了。
“要刀做什么?郁龄,别闹了。”他将她用力搂到怀里,无视她的抗拒,声音变得低沉,“你的血很珍贵,别随便流血。”
“我没有随便流啊,不是给你治伤么?”
“别说傻话,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他叹了口气,“妖蛊对于妖的吸引力非比寻常,我无法保证,到时候会不会失去理智将你吸干。”
他的伤确实重,但没有重到堕落成妖物的程度。可纵使如此,他仍是不能保证到时候,会不会失去理智,将她吸干,毕竟妖蛊对妖的吸引力太大了。就算没有吸干她,也会让她大量失血,对身体的伤害不言而喻。
也是因为如此,当初他才会断然拒绝金侯的要求。
听到这话,郁龄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一直拒绝喝她的血,忍不住道:“没有这么严重吧?”
他朝她笑了下,意思却不言而喻。
他并不想试,宁愿用这样的方法慢慢地养伤。
郁龄皱着眉,直到又被他整个人都趴在她身上,被他的重量压得难受,不得不冷着脸推开他,然后不要脸的妖男反而振振有词地说:“要不你靠着我?”
郁龄呵呵一声,起身换了个位置,继续道:“好吧,这事先搁着,我们说其他的。”
奚辞跟着挪了个位置,坚定不移地靠着她,亲亲她的脸,又黏黏她脖子的动脉,忍住那种甜蜜到残忍的诱惑,舔着唇角说:“只要不让我喝你的血,其他的你随意问。”
郁龄想了想,先说金侯的事,将昨晚半夜醒来,后来金侯潜进来的事情说了。
奚辞依然懒懒地靠着她身上,微垂着眼睛,脸上紫色的妖纹使他纵使安静地坐着,看起来依然有一种无端的妖冶柔媚之意,这在一个男性身上非常违和的东西,在他身上却显得如此自然,仿佛这是他与生具来的东西一样。
或者,这是作为妖的一种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