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宁薇笑道:“这是当然,咱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好我也好。”
吃了左宁薇一颗强力定心丸,林主编虽然没那么焦躁了,但为了报社的声誉,他也不敢冒进。只是吩咐管理官博的编辑:“最新的这条信息先别删,也别回复任何读者、民的质问,守在电脑旁等我的通知。”
做完这一切,林主编犹不甘心。他精明的眸子一眯,思忖半晌,他叫来社里的一个资深女编辑,吩咐道:“你带头做一个专题,怎样经营夫妻之间感情的专题,速度要,最好半小时给我。”
“半小时,这……”女编辑有些为难,半个小时哪够啊。
林主编挥了挥手:“至少要先出一篇稿子,反正你们先做,灌鸡汤也好,抒情也好,总之内容要积极向上,末尾捎带上陈一刀夫妇,再由此来点感叹和祝福。”
既然相信了左宁薇,他便要将利益最大化。
这头,新闻发布会现场的左宁薇完全不知道林主编不但相信了她的说辞,还做出了积极的应对,让人做了一个专题备用,只待好消息一出就乘胜追击。
此刻,她正愁眉苦脸,原因无他,陈一刀的应对太消极了。
自从《每日娱乐》的消息爆出来后,陈一刀一直保持着沉默,只是低头看着吕静,竟连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有。他这么消极,旁人再着急也无济于事啊。
见从陈一刀这儿问不出任何有用的消息,记者们眼珠子一转,干脆将矛头对准了一直当壁花的邹宁宁。
“邹小姐,请问你与陈导的这张照片是在哪儿拍的?”
“邹小姐,陈导前天晚上去你房间里呆了整整两个小时,出来时衣衫不整,你生日为何独独只有陈导去给你庆生呢?”
“邹小姐,陈导愿意净身出户,是不是为了你?”
……
层出不穷,一个比一个更犀利直接的问题砸到邹宁宁身上。
今天邹宁宁穿了一件纯白色的连衣裙,脸上画了淡妆,一副清纯可人的模样。现在被记者这么一吓,她似乎惊得不轻,长长的睫毛一眨,两颗晶莹的泪珠缓缓淌了下来,泪盈于睫,美人默默垂泪的样子,更令人心怜。
她咬住下唇,抬起头,欲语还休地瞥了陈一刀一眼,然后失落地收回了目光,捏紧拳头不说话。
这幅无声胜有声的模样很容易让人脑补出一场大戏,偏偏在场的又都是联想丰富,唯恐天下不乱的记者。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记者们已经在心里拟定了好几个标题“新欢不敌旧爱,陈一刀糟糠妻不下堂”、“陈一刀河边湿鞋,犯了男人常犯的错”、“邹宁宁倾城美貌演绎这段不伦恋”……
于是,上又传出了好几条对陈一刀极为不利的消息。
而记者们更是发挥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精神,像闻到了腥味的鲨鱼般,追着陈一刀不放,见从邹宁宁这边问不出什么,一个个不顾工作人员的阻拦,纷纷又转头将冰冷的话筒对准了陈一刀。
“陈导,你准备怎么处置跟邹宁宁的关系?”
这是已经给他判死刑了,陈一刀嘴角滑过一抹讥诮的弧度,他什么都没说,只是伸手拨开那只差点杵到脸上来的话筒,然后揽着吕静,将她护在怀里,低声说道:“走吧,这里太乱了,我先送你回去。”
原先的澄清计划在从左宁薇口得知真相后,已经行不通了,越澄清只会越乱,那这场所谓的新闻发布会也没了再继续的意义。
吕静咬住下唇,抬头看了陈一刀一眼。他目光沉静,好似被刀诛笔伐的不是他一样。他明明知道,这一切都跟她有关,却不肯开口,让她帮忙解释。
吕静心里乱糟糟的,说不出的烦躁,只能被动地被陈一刀推着往外走。
到了主席台边缘的台阶处,这些记者仍旧穷追不舍,见陈一刀水火不侵,这些人不甘心什么消息都没得到,转而将话筒对准了吕静:“吕女士,你能跟我们说说,是什么促使你下定决心原谅陈导,并帮他隐瞒真相的吗?”
“让开!”陈一刀不耐烦地吼道,“有事冲我来,我妻子是圈外人,与这一切无关。”
但会场乱哄哄的,处于亢奋的记者哪会听他的话,一个个继续蜂拥过来,将陈一刀的去路堵得水泄不通。
陈一刀怒了,跟着几个维护秩序的工作人员一起,伸手推开记者,大吼道:“让让,让让……”
因为力气太大,推搡间,一个记者的单反在慌张没抓稳,直接掉了下来,好巧不巧地砸向吕静的脑门上。
见状,陈一刀连忙将她用力往怀里一推,手跟着往前一横,挡在了单反前。单反滑过他的手背扑通一声往前滚去,直接砸到了前面的记者肩头,那个女记者穿着高跟鞋站在台阶上本就有些吃力,猛然吃痛受惊,慌乱无措,身体不由自主地一晃,人不受控制地向倒栽葱一样,直直往后坠去,压到陈一刀的身上。
这就像是推翻了多诺米骨牌一样,哗啦啦地,顿时一大片人都跟着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