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设见大家不问他的意见就把他丢下了,不满地喊道:“喂,你们问过我的意见吗?”
风岚将一只包子塞到了他手里:“你不跟着我们两个弱女子,你想去哪儿?要是我们两人遇到扒手混混,被打劫了,劫财劫色,你心里过意得去吗?”
要是往常,蒋设定会对此嗤之以鼻,可今天就有一桩陈年旧案被翻了出来,这世界远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安全。他认命地拿起外套:“走吧,我真是欠你的!”
左宁薇出了酒楼,找了三家花店,都没有黄色的夹竹桃花卖。最后还是一家店主见她执意要这种花,去旁边一家人院子里要了几朵,用彩纸包扎起来,递给了左宁薇。
左宁薇就捧着这一束极其罕见的花束,前去探望柳凤。
柳凤晕倒后,就被送到了警局胳膊的社区医院。医生给她做了检查,她只是很久没有进食,血糖太低引起的眩晕,没什么大碍,给她挂了补充血糖的水,休息一会儿就没事了。
左宁薇过去的时候,正好赶上柳凤醒来。
她坐在床上,脸色一片木然,旁边有个护士给她送了一份早餐过来:“柳凤,医生说你太久没吃东西,血糖过低,所以才会晕倒,你先吃点东西。”
护士很忙,放下早餐就走了。
左宁薇与贺翊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柳凤只是坐在那儿,眼神毫无焦距,像个木头人一样。
这时候知道怕了,谋财害命的时候怎么不知道怕。
左宁薇走过去,弯腰平视着柳凤,将黄艳艳的夹竹桃花往她眼前一递。
柳凤回过神来,转了一下眼珠子,侧头看了左宁薇一眼,张了张已经干裂的唇,嘶哑地说了两个字:“谢谢。”
“不用谢,你知道黄色夹竹桃的花语吗?”左宁薇意味深长地问道。
柳凤有些疑惑,目光不解地看着她,摇了摇头。
左宁薇笑了,笑容很瘆人,充满了恶意:“黄色夹竹桃的花语是深刻的友情,深刻,这个词用得真不错。我挑了半天,觉得就这种花最适合你。”
“你……”柳凤的唇瓣蠕动了几下,眼神不安地瞥了左宁薇一眼,又飞地挪开了,“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这件事除了她跟杨雪松,再没第三个人知道。二十几年前,这个姑娘还只是个脚步蹒跚的孩子,她肯定不知道,只是诈她的而已,稳住,稳住,什么都不要说,这样就不会有事了。
柳凤很就镇静下来。想当初,她也曾日夜惶恐不安,连睡觉都睡不安稳,不过时间长了,这种惧意和愧疚便渐渐消失了。若非今天警察突然将那具骸骨挖了出来,她甚至都要忘记这件事了。
见她神色恢复如常,左宁薇就知道,柳凤已经重新筑起了心房,想让她自动招供,比登天还难。也是,一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丈夫强暴自己学妹的女人,心理素质可不一般,哪那么容易乱了手脚。
不过没关系,她还有杀手锏呢。
左宁薇慢吞吞地站了起来,眼神冰冷地看着柳凤:“你放心,就是你什么都不说,警方一样能破案。听说警方已经提取出受害人的nda片段,我这就去提醒警方,让他们给杨东和徐莹莹做nda配对!”
最后一句时,左宁薇是靠近柳凤,凑在她脑袋上,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出来的。
柳凤听到“徐莹莹”三个字,脸上伪装的平静再也保持不住,她猛地抬起头,一把抓住左宁薇的袖子,恐惧地望着她:“你,你怎么知道徐,徐……?”
她慌得连针管里开始回血都没注意到。
左宁薇用力掰开了她的手,往后退了一步,嘲讽地盯着她:“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说完,也不管柳凤是何反应,飞地转身出了门。
留下柳凤一个人惶惶不安地坐在病床上,等待着迟来的惩罚。从左宁薇吐出“徐莹莹”三个字后,她就明白,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这件事不管他们怎么掩饰,都藏不住了。
出了社区医院,左宁薇歉意地看着贺翊:“抱歉,我冲动了。”
杨雪松是在挖骸骨的时候被抓住的,他洗脱不了自己的嫌疑,凭警方的手段,查出真相,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可左宁薇咽不下这口气,她一天都不愿意多等,哪怕这么做可能会引起警方的怀疑。
贺翊知道她心情不好,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没关系,你又没犯案,警方也不能拿你怎么样。况且,过不了两天咱们就要离开横水县,再也不来了,他们就是心里有疑惑又能怎么样。那,他们来了,想好说辞了吗?”
贺翊朝前一点下颚,左宁薇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看到一个剪着小平头,身材硬朗,皮肤黝黑的男人走了过来,闪着精光的眼睛在左宁薇身上转了一圈,然后客客气气地说:“左宁薇是吧,我是横水县刑侦队的队长梁稳,有一桩案子,想请你去警局配合做个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