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宁薇指了指病床上捂着脸,压抑低泣的贝芷,示意她别说了,免得被贝芷听了去,心里更难过。
贝芷低声哭泣了好一会儿,然后才拿起纸巾擦了擦眼睛,看向黄莲三人道:“谢谢你们,你们说的我都明白,不过这离婚不能由我提出来。”
听她的意思似乎有转机,黄莲心里一高兴,忙问:“为什么?你还要跟这两人磨,不值得啊。”
贝芷扭头看左宁薇:“你说许立肖每天晚上都会在住院部门外的马路边上站许久?”
左宁薇点头:“嗯,我们跟了两天,发现他天天晚上都会在那里抽很多烟。”
“忏悔,难受?迟了。”贝芷红通通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决然,“我不好过,他也别想好过。既然两条船他踏得这么开心,那就让他多踏一些日子吧。”
开心?许立肖怎么可能开心得起来,就她们所见,他跟程佩佩都发生了好几次争执。程佩佩这种人怎么会甘愿没名没分,什么都不要地跟着许立肖。现在两个女人都怀孕了,许立肖估计是左右为难,这夹心饼干的滋味恐怕并不好过。
黄莲也明白了贝芷的意思,冷笑道:“活该,以为齐人之福是那么好享的?没这金刚钻就别揽这瓷器活。”
贝芷估计是真想通了,她将照片和录音笔都收集了起来,递给黄莲:“你拿回去,给我藏好,先别告诉任何人,尤其是我爸妈。我等着许立肖跟我摊牌,我等得起,程佩佩肚子里的孩子等不起,我倒要看看,他还能说出什么花言巧语。”
“好。”黄莲怜惜地摸了摸她的头,然后去打了盆热水过来,将毛巾浸湿,然后又拧干,递给了贝芷,“擦擦脸。”
贝芷将脸擦干净,振作起来,对黄莲说:“我想一个人静静,没事的,你去工作吧。”
然后又转头对左宁薇和风岚说道:“许小婉那边不用查了,我跟许立肖都要散伙了,是谁打了她都跟我没有关系。”
拿了钱却没完成别人的委托,左宁薇有些不好意思。
见状,贝芷扯着嘴角笑了下:“你们要无事,平日路过可以上来跟我聊聊天,说说外面的情况。”
“好,那就不打扰贝芷姐休息了。”左宁薇和风岚一起告辞,跟着黄莲下了楼。
到了门口却未分开,黄莲拉着她们俩,执意要请她们喝下午茶。
三人就寻了个离医院很近的清吧,点了一壶茶和两分小点心。
等待的间隙里,黄莲看着左宁薇和风岚郑重地说:“谢谢你们俩,不然贝芷和我们都还蒙在鼓里。”
左宁薇和风岚可当不起她这谢谢,连忙摆手:“贝芷姐付了钱的,我们拿钱办事,本分而已。”
“这样啊,那我也想委托你们帮个忙。”黄莲捏着菜单笑了。
左宁薇和风岚对视一眼,问她:“不知你想委托我们做什么?我们工作室人手有限,只能处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太复杂的不行。”
黄莲摇头,面色惆怅:“放心,很容易的一件事,我想委托你们多陪陪贝芷,跟她说些开心的事。许立肖和程佩佩的事情对她打击太大,我怕她想不开。你们刚才也听到了,她让我别告诉任何人。我担心她这么一直憋在心里,时间长了,对身体不好,尤其是她现在又怀着孕,工作日的时候你们多去看看她,她要有什么异常,麻烦你们通知我,可以吗?”
这才是真正的朋友啊,左宁薇和风岚相视一笑,齐齐摇头:“委托就不必了,相逢就是缘,我们答应你,平时没事的时候会去多看看贝芷姐。不过周末我们可能不方便出现,因为许立肖今天在妇幼保健院也见过我们。”
“没关系,周末我有时间,我去陪贝芷,麻烦你们了。”黄莲高兴地说。
接下来一个星期,一切都风平浪静,许立肖照旧每天午按时给贝芷送滋补汤,晚上下班偶尔也过来坐坐,但更多的是以加班为借口,没到医院。
若是以往,贝芷可能还会心疼丈夫太辛苦,但如今知道了他“加班”的真相,每次听丈夫为了另外一个女人在她面前撒谎,欺骗她,她的心就像是被捅了一刀似的。仅余的那点感情也随着这种日复一日的折磨而消散,只余下满腔的恨意和不甘。
许立肖可能是每日周旋在两个女人之间,太累了,也可能是太有信心,丝毫没察觉到贝芷看他的眼神一日比一日冷,再不复往日的温情。
这种日子持续了大半个月,左宁薇和风岚两人轮流去陪贝芷。可能是想开了,贝芷脸上的气色渐渐好了起来,每日努力让自己好吃好眠,就连医生也说她的状况一天比一天好,这么下去,不久就可以出院回家了。
只是贝芷最终没有等来出院通知,反而等来了程佩佩。
就像贝芷所说,现在最急的不会是她。随着肚子里的孩子一天天长大,许立肖那边一直不见动静,程佩佩渐渐坐不住了。
在秋日的一个上午,她带着许小婉找上了门,开口就指责贝芷:“你好狠的心,小婉这么大的孩子,你也舍得打她,你看看,这都半个多月了,她身上的疤痕还在。”
说着,程佩佩就掀起了许小婉的袖子。
许小婉白生生的胳膊上果然有好几道伤好后留下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