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民国自强下堂妻(2)

“嘿!”一个胖子露出一口大黄牙,嘴里的气味能将人熏晕:“这娘们儿倒是懂事儿。”

几个人嘿嘿嘿的笑了起来。

“大哥。”祝宁婵在那瘦高个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用巧劲挣脱了出来:“你们是要我去哪个巷子里吗?我自己走过去,你们不用费力气。”

说完竟真的往那巷子里走了过去,虎的几个男人一愣,之后紧忙跟了上去,几人一起消失在了那幽黑幽黑的巷子中。

……

第二日一早,街头摆摊的小贩都开始拾掇自家的摊子,一边闲聊了起来:“你早起有没有听到那边弄堂孙家婆娘的叫声喔。”

“怎么没听到?将我家娃娃吓得死命哭咧?怎么了,难不成是两口子吵架,孙家那个动手了?”

“啥子?才不是,是孙家婆娘挎着篮子出门想要去割肉,一出家门便看见五个男人浑身是血的躺在那里,简直要吓破胆哩!”

“啊?!”

“没错,报了警署,去看了,说是命根子都被人弄个稀烂!”

……

各种叫卖声混杂在了一起,显得小城的清晨很有活力,不过大多数人都是神色惶惶的议论着早起发现的‘凶案’。

死人什么的在这个时代很常见,但是这种半死不活的‘残暴’事件还是比较少的。

街头包子铺一张小桌前,坐着一个少女,身上穿着粗麻布的袄子和裤子,脚上蹬着常见的黑布鞋,乌黑的头发编成了两条麻花辫垂在脑侧。

她将最后一口包子塞进嘴里,咽下去之后伸了一个懒腰。

活动活动筋骨什么的的确挺舒服的,祝宁婵在心里感叹,没有错,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她就发现了,封印法力的那个东西又松了一丝丝。筋脉之间再次游走着真元的感觉简直美妙。

走出包子铺,她漫步在街头,心里合计着总得找个落脚的地方,要不还去原身呆过的书馆看看?

没什么目的的闲逛着,左拐右拐的就远离了那条热闹的街道,突然她停下了脚步,静静的看着不远处的那几个身影。

看着那母子二人的脸色,祝宁婵也是一脸的诧异:“太太和少爷怎么了?少爷在外是见过大世面的,现今离婚的人不少,既然要分开各自安好,总不好在钱物上有这么多的牵扯才是。”说到这里顿了顿,才接着道:“我当初的陪嫁不算少,那些劳什子的家具我便不要了,日后孤身一人没什么用,至于花瓶儿字画什么的太太也可以看着折合成通用钱票给我。哦,对了,少爷在新婚之夜卷走的一千五百个大洋的钱票,也请一并算给我吧。”

周氏听到这里脸色铁青,呼吸粗重,面上是十足十的气愤:“真是没有良心,这几年王家供你吃供你穿,可曾有向你讨过一个大洋?你那点子的陪嫁还好意思腆着脸往回要?”

祝宁婵无辜的眨巴眨巴眼:“太太这话说的,我陪嫁多少您心里没数吗?”

这轻轻的质问让周氏变了脸色,当初虽然祝宁婵的父亲意外身死,但是嫁妆是早早就给他备好了,族中的宗亲尽管的确霸占了她父亲的家产,还是美名其曰替她经营的。嫁妆也是原封不动的给送到了王家来,只不过这几年所谓的‘分红’却是一丁点也不曾看见。

周氏当初能够勉强同意祝宁婵嫁过来,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瞧到了祝家事先送过来的嫁妆单子。

王家虽富,可是说白了就是做小买卖的,那张单子简直能让周氏红了眼。

见周氏没有了言语,祝宁婵却并不打算善罢甘休:“太太,这些年我在王家吃了睡了这点我并不反驳,这穿嘛……”她低头瞧了瞧自己的衣衫:“身上这件我们记错的话,还是我自己带过来的,这两年就算是年节我也并没有瞧见一套新衣裳。太太,我陪嫁过来的那套家具可是黄花梨木的,光是这些抵我在王家生活这些年,还不够吗?”

“太太,您真当我什么都不明白呢?”她仍旧柔柔的笑着,只两片粉唇吐出来的话语不是很客气:“那些花瓶儿,字画可都是古董,价值几何您心中可有掂量?”

有没有掂量?周氏不知道,她知道的就是那些入了王家库房的东西,别想让她吐出去!

王星禾听了也是心惊不已,他当年并不在意这些,偷拿了她陪嫁的那些钱票还觉得吃惊,万万没想到除却那钱票,其余值钱的物件儿竟有这么多!

“真是不要脸!”周氏仍兀自强硬着:“哪里有妇道人家张口闭口便是银钱的?况且你既然入了我王家的门,那些东西便都是我王家的!你……”

“你我成亲近三年,你在家不侍奉公婆,又无所出,就算是我休了你也当得!”王星禾示意一旁的两个婆子上前站在了祝宁婵跟前,神色狠厉的甩给了她一张钱票:“识相的就自己滚出去!这点子钱权当我可怜你。”

祝宁婵接住钱票拿过来一看,可抵五十大洋,别提那些陪嫁了,就连当初他臭不要脸偷走的那些钱,零头都没到。

“呵呵……”祝宁婵冷笑了两声:“少爷出去见过世面,出手真是大方阔绰。”

饶是王星禾本人听到这话,都觉得脸颊发烫。

“什么休妻。”祝宁婵将钱票塞进袖口收好,这才慢悠悠的道:“少爷是接受了进步思想的人,说出去也不拍别人笑掉大牙。至于无所出……”她好不避讳的往王星禾的胯|下看了看:“我还合理怀疑当初少爷新婚之夜逃走,是不是你有隐疾?比如说……你、不、行……”

“滚!”王星禾觉得自己用了极大的自制力才控制住身侧的手不伸出去打眼前的女人。那张嘴,真是贱得很。

两个婆子立刻上前要架住祝宁婵的胳膊将她扔出门外,不曾想对方像一只溜滑的泥鳅,好似自手中滑出去了一般。

祝宁婵叹了口气:“好好儿的说着话儿,怎的少爷和太太都这么暴躁。不用劳烦,我自己走便是。”说着摸了摸头上的发髻,转身迈出了厅堂的正门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