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祝宁婵窝在窗边的短榻上就想睡觉,迷糊之间想着当初何缘故就要修仙了呢?这么普通的过一辈子不也是很好?七情六欲,多姿多彩,不会受那么多的苦,便也不会遇到他,更不会守着冰冷的尸首独自在玉雪洞中过了这么久。
“小姐?”门外的春香轻声唤道:“三小姐身边的夏蝉来了,说是三小姐和五小姐她们请您去花园吃果子聊天儿呢。”
祝宁婵有些奇怪,原身当时是被菱儿撺掇着跑去花园和三皇子‘偶遇’去了,所以记忆中并没有三小姐相邀这一出。
想来想去,她估摸着是方才早上发落菱儿的动静闹得有点大,这三小姐和五小姐都是祝夫人所出的嫡女,大约是觉得祝宁婵此举是打了祝夫人的脸面了,所以帮着找回场子?
祝宁婵起身略微整理了一下头发,心头有些不耐,要不是法力被封,她一挥手将皇室灭了,随便抓个人意思意思成个亲,让他做皇帝不就成了?
祖师奶奶表示自己已经忘了和旁人勾心斗角是什么感觉了,一般都是一剑劈死,干干净净还省事。
祝宁婵带着春香,头顶着火辣辣的太阳,缓步往夏蝉说的凉亭走去。她觉得有点汗津津的很难受,心里正焦躁着,走到花丛尽头一个转身,便瞧见了不远处藏青色的衣角,往上瞧去便是一个剑眉星目的凌厉男子,眉间有皱褶,却在见到她之后表情略有松懈,面色缓和上前:“祝二小姐。”
祝宁婵觉得牙根有点痒痒,难不成这就是天道的力量?她明明已经避开途径外院的那条小路了,竟还是遇上了。
心中千思百转,脚下却是不着痕迹的后退了一步,微微福身:“见过三殿下。”
瞧着真是愈发的可爱,登时心中柔情满涨,伸出大手便想抚一抚对方那乌黑柔顺的发。
只可惜到底是落了空,李铮这才回过神,有些抱歉,尴尬的咳嗽了一声以此为掩饰。因着心里太过于兴奋,反倒忘了眼前的姑娘是多么重规矩的一个人了。虽然此时四处并没有旁人,但是却不能保证会不会被旁人瞧去。
她这么为他着想,他觉得自己这是万万不应该的。
如此知情知意的姑娘,又满心的为他打算,将来是要正经的娶回来放在手心里好好疼才是。
再抬起头看到的就是小姑娘略带薄怒的眼神,此刻好像一只伸出了利爪的小母豹:“三殿下如若真的知晓民女的为人,以后便断断不会再做出如此逾矩的动作了吧?民女这般为殿下谋划,殿下还要这样羞辱于我吗?”
“是本宫唐突,这里给祝二小姐陪个不是。”李铮能屈能伸,祝宁婵的这番话并未能浇灭他心中的火热。原本他是舍不下祝宁珊的大气和资源,也放不下祝宁婵的貌美小意,如今有机会兼得,岂能不试上一试。
还没等祝宁婵回话,就隐约从前面传来了脚步声,她冲着三皇子眨了眨眼,一个闪身窜到假山后面,脚步不停的顺着一旁的草地绕了出去,隐约之间听到了祝宁珊还‘二姐姐’的声音。
将这两个人提前凑做一堆,可不是祝宁婵有意好心成全他们,所谓婊|子配狗,天长地久。他们绑到一起生活美满,到时候一起收拾起来才带劲。
顺着侧门溜回了玉明殿,祝夫人察觉到回过了头,见只有祝宁婵回来便皱起了眉:“珊儿呢?她说去寻你了怎的你竟自行回来了?”
“三妹妹去寻我了?”祝宁婵一脸的惊愕:“女儿并未见到三妹妹呀?”
祝夫人脸上明显是不信,目光锐利的似是要将祝宁婵刺成筛子。
祝宁婵立刻坐立难安,就要起身出去:“女儿这就去把三妹妹找回来。”
不料祝夫人没应:“得了。”说罢转身冲着带来的丫鬟道:“你去吧。”
那丫鬟领命走了,祝夫人也没忘记再给了祝宁婵一个眼刀。约莫半柱香的功夫,祝宁珊终于伴着丫鬟缓步回了来,满面的红光,嘴角的笑意怎么压也压不下去。
此为防盗章,补足百分之三十购买比例即可看万万没想到竟然在素日里最好说话的祝宁婵这里挨了打。
祝宁婵见状做回了凳子上,手依旧抚着脑后:“你弄痛我了,菱儿。”
语气和平常没什么两样,却让跪在地上的菱儿后脊背发凉,总觉得今天的二小姐有点喜怒无常,怕人的紧。
要说她往常给祝宁婵梳头也是这个力度,虽然知道对方会有些痛,但是祝宁婵向来什么都不说,她也就懒得小心翼翼了。
更何况她是祝夫人的人,何必对一个庶女太过于尊敬呢?
但脸颊两侧还在隐隐作痛,菱儿现在是万万不敢拿出过去的姿态了,将头压的很低:“奴婢下手没轻重,还请小姐原谅,奴婢知罪。”
祝宁婵则是转过了身子,从妆匣中拿出一支翠玉的华胜相看了一下,然后才淡淡道:“无妨,以后你就做做送饭的活计吧,至于屋内一切都交给她。”说着指了指门口的那个。
端着托盘的丫鬟先是一愣,随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升为二小姐院子里的大丫鬟了,急忙将手中的东西规矩的放在脚边,叩了头:“奴婢春香谢小姐赏识。”
“小姐?!”菱儿惊得直接起了身,也顾不得什么规矩,二小姐她怎么敢?她可是夫人的人啊!!!
这几日她做活异常的积极还不是因为得知祝宁婵有很大的机会能嫁给三皇子吗?到时候她也能跟着去三皇子的府上,三皇子总不能一直没有称号,到时候封个王爷什么的,那好日子不还在后头呢吗?
祝宁婵整个人干巴巴的没什么乐趣,也就是长得好看,哪里能有她这么会伺候人,知情知趣的,要是能攀上三皇子,做个妾侍,也算半个主子了,总比一直伺候别人强。
“大胆!”祝宁婵回眸,眼神冰冷:“怎么,之前在母亲的院子里,就是这么学规矩的?”
菱儿听到她提起祝夫人,瑟缩了一下,再次跪了回去。别看平时总是扯着祝夫人的大旗,但是她也不傻,这事儿真捅上明面,没人会向着她这个小丫鬟。
是,她的母亲在府中有点地位,可是说白了不还是一个奴才吗?
祝宁婵就算再不受宠那也是正儿八经的小姐主子,别说是两巴掌了,就算是把她杖毙又能怎么着呢?顶多就是惹了祝夫人不快,以后日子难过一些罢了。
“看来是我平时太宠着你了……”祝宁婵说着面上还透露出一些伤感。
菱儿听到这话以为她还顾念旧情,正要开口为自己辩解两句,却被对方下一句话堵得一哽。
“你先出去院子里跪两个时辰吧,你这个样子,以后万一我真的嫁到夫家,你冲撞到贵人,我也是救你不得的。”祝宁婵说的认真,一副我真的是为你好而不是为了给自己出气的贤良模样。
菱儿不动,开什么玩笑?她跪这么一会儿膝盖都已经痛了,两个时辰?还不如直接废了她来得痛快!
祝宁婵见菱儿不动弹也不恼,嘴边扬起一抹微笑:“还是你比较喜欢去母亲那边,我都可以的。”
未等她话语说完,菱儿便自行出屋去跪着了。
祝宁婵垂眸轻笑一声,冲着门口的春香道:“还不过来给我梳头?”
春香哪里敢怠慢,急忙上前去就要接过她手中的华胜,哪知祝宁婵将华胜一扔:“把这个发髻给我拆了,看着怪烦人的。”
菱儿方才就想着要将她打扮的贵气逼人,所以就可着记忆中最繁复的发髻给祝宁婵梳上了,好像头上长了一个长长的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