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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种叫卖声混杂在了一起,显得小城的清晨很有活力,不过大多数人都是神色惶惶的议论着早起发现的‘凶案’。
死人什么的在这个时代很常见,但是这种半死不活的‘残暴’事件还是比较少的。
街头包子铺一张小桌前,坐着一个少女,身上穿着粗麻布的袄子和裤子,脚上蹬着常见的黑布鞋,乌黑的头发编成了两条麻花辫垂在脑侧。
她将最后一口包子塞进嘴里,咽下去之后伸了一个懒腰。
活动活动筋骨什么的的确挺舒服的,祝宁婵在心里感叹,没有错,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她就发现了,封印法力的那个东西又松了一丝丝。筋脉之间再次游走着真元的感觉简直美妙。
走出包子铺,她漫步在街头,心里合计着总得找个落脚的地方,要不还去原身呆过的书馆看看?
没什么目的的闲逛着,左拐右拐的就远离了那条热闹的街道,突然她停下了脚步,静静的看着不远处的那几个身影。
赵妃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细细望去,发现的确是怜悯。心头怒火升腾,正要开口对面却说了话。
“娘娘真是奇怪。”祝宁婵俏脸上带着一点疑惑:“本宫的三妹妹不日就要嫁去贤王府,祝家倒霉了您高兴个什么劲啊?”
赵妃神情一僵,只祝宁婵并不放过她:“王爷当初为何求娶本宫的三妹妹,还需本宫提醒娘娘吗?娘娘心知肚明吧,如今本宫父亲被停了官职,对于娘娘对于王爷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儿吗?”说着笑了笑面扭过头目视前方:“就是不知现在贤王爷是个什么心情了……绿萝,咱们走吧。”
绿萝应了一声,吩咐太监起轿继续走,没再去看赵妃那铁青的脸色。
左不过又是一个拎不清的,以后有很多事都能教她做人。
到了凤禧宫门口,就见那里立着一个明黄色的身影,下了轿撵祝宁婵就缠了上去:“殿下怎的在这里等着,臣妾还以为你先进去了呢。”
黏糊糊的上来就被人抱住了手臂,旁边的福宁及绿萝他们都一致的将头扭向了一边,嗯,今儿天儿挺蓝的。
李显很快掩去了嘴角的笑意,却任由着祝宁婵吊在身上:“进去吧。”
“好。”少女将手松开,略微整理的一下衣衫,落后半步跟在李显身后。到了凤禧宫的正殿门口,那里正站着两个丫鬟,看见二人先是请了安,然后其中的一个丫鬟笑眯眯的打了帘子:“方才娘娘特意吩咐了,说太子殿下及太子妃来了不用通传,直接进去便是。”
二人迈进殿内,绕过实木屏风就看见皇帝和皇后正坐在上位,皇帝身上还穿着龙袍,显然也是一下朝就来了这里。
此时正有一个年长的姑姑弯腰小声在皇后耳边说着什么,见二人进来便住了嘴,只是……
祝宁婵皱眉,怎么都觉得皇后看下来的目光带着审视。
见过礼之后便开始闲聊起来,说的也都是一些没什么营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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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当初能够勉强同意祝宁婵嫁过来,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瞧到了祝家事先送过来的嫁妆单子。
王家虽富,可是说白了就是做小买卖的,那张单子简直能让周氏红了眼。
见周氏没有了言语,祝宁婵却并不打算善罢甘休:“太太,这些年我在王家吃了睡了这点我并不反驳,这穿嘛……”她低头瞧了瞧自己的衣衫:“身上这件我们记错的话,还是我自己带过来的,这两年就算是年节我也并没有瞧见一套新衣裳。太太,我陪嫁过来的那套家具可是黄花梨木的,光是这些抵我在王家生活这些年,还不够吗?”
“太太,您真当我什么都不明白呢?”她仍旧柔柔的笑着,只两片粉唇吐出来的话语不是很客气:“那些花瓶儿,字画可都是古董,价值几何您心中可有掂量?”
有没有掂量?周氏不知道,她知道的就是那些入了王家库房的东西,别想让她吐出去!
王星禾听了也是心惊不已,他当年并不在意这些,偷拿了她陪嫁的那些钱票还觉得吃惊,万万没想到除却那钱票,其余值钱的物件儿竟有这么多!
“真是不要脸!”周氏仍兀自强硬着:“哪里有妇道人家张口闭口便是银钱的?况且你既然入了我王家的门,那些东西便都是我王家的!你……”
“你我成亲近三年,你在家不侍奉公婆,又无所出,就算是我休了你也当得!”王星禾示意一旁的两个婆子上前站在了祝宁婵跟前,神色狠厉的甩给了她一张钱票:“识相的就自己滚出去!这点子钱权当我可怜你。”
祝宁婵接住钱票拿过来一看,可抵五十大洋,别提那些陪嫁了,就连当初他臭不要脸偷走的那些钱,零头都没到。
“呵呵……”祝宁婵冷笑了两声:“少爷出去见过世面,出手真是大方阔绰。”
饶是王星禾本人听到这话,都觉得脸颊发烫。
“什么休妻。”祝宁婵将钱票塞进袖口收好,这才慢悠悠的道:“少爷是接受了进步思想的人,说出去也不拍别人笑掉大牙。至于无所出……”她好不避讳的往王星禾的胯|下看了看:“我还合理怀疑当初少爷新婚之夜逃走,是不是你有隐疾?比如说……你、不、行……”
“滚!”王星禾觉得自己用了极大的自制力才控制住身侧的手不伸出去打眼前的女人。那张嘴,真是贱得很。
两个婆子立刻上前要架住祝宁婵的胳膊将她扔出门外,不曾想对方像一只溜滑的泥鳅,好似自手中滑出去了一般。
祝宁婵叹了口气:“好好儿的说着话儿,怎的少爷和太太都这么暴躁。不用劳烦,我自己走便是。”说着摸了摸头上的发髻,转身迈出了厅堂的正门儿。
过了那高高的门槛儿,她复又回了头:“王少爷,咱们山高水长,不急。”
少女掩在厚重刘海下的一双眸子亮的让人心惊,小脸上挂着的笑意真是让人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她走的慢但是步子极稳,高挺的脊背让她看起来像一只高傲的孔雀,推开了大门便再也看不到那个身影了,十分潇洒帅气。
只是这份洒脱让王星禾紧紧的皱了眉头,心中充满了阴霾。
周氏上前有些担忧的问:“儿啊,你并没有将休书给她,回头她再找回来不承认可怎么好?”
王星禾转回身,有些烦躁的掐了掐鼻梁,耐着性子解释:“我说休妻只是吓唬她,妈,你放心。我明日去找城中报社的朋友,让他替我刊登一篇离婚声明。”
他是万万不会写休书休妻的,不说这种封建的方式会不会让别人耻笑,就是他心上人那里便不可以,怎么能让心上人觉得他是个薄情负心的人呢?都这个年代了,好聚好散才是大多数人可以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