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蜕皮不恰当,只是他身上皲裂后翘起来的黑皮脱落了,露出里面新长出还未成型的皮肤。
由于看上去粉嫩的像是刚出生的小猪崽子,所以才被大家看了个稀罕。
而且枯死的黑皮还不是全部一起脱落的,斑斑驳驳的随意哪块掉哪块, 导致他脸上现在像是画了黑白格子, 打眼看去搞笑的很。
一上午的时间, 村里人过来看了个全乎。
麻子娘在中午时过来送饭了, 大家伙这才知趣地散开,该干嘛干嘛去。
下课的孩子们上午的课上完,放学时涌出来,看到跪在门口黑白人一样的李麻子,挤挤挨挨看稀奇之后哄笑一阵,全都跑回家吃饭去了。
李长江拉着妹妹一马当先地跑回家,给他奶奶报信。
“奶,奶,麻子叔变成黑白人了,大家都说他像小猪崽子哩!”李长江跑进院里就一声喊,李长河兄弟俩紧随其后。
李婆子正在厨房给荣锦蒸蛋羹,听到了出来训几个小的。
“瞎咋呼啥呢,吓到福娃了咋办,以后要像你们老师一样学斯文知道吗?”李婆子打着鸡蛋液拉着脸叮嘱道。
“知道啦~”五个小家伙一边乖乖背着手大声应着,一边眼巴巴地盯着李婆子手上打鸡蛋的白瓷碗。
他们可是闻到鸡蛋腥味儿了,想吃……
“一群馋猫儿,就知道眼馋好吃的。”李婆子嘀咕了声,让他们去陪荣锦玩,待会儿给他们喝香香的鸡蛋水。
至于他们提到的李麻子的事,李婆子虽然没去看但也听到了三儿子绘声绘色的描述,知道是怎么回事。
说实话,她心里是松口气的,好歹没出啥大事,没闹出人命来。
让李麻子蜕层皮受受教训也不错,看他下次还敢不敢狗胆包天地一冲动就胡来。
“说不得这次正好能把脸上的麻子褪下来哩,据说他脸上不是天生的,娘你知道不?”钱春娥八卦地问李婆子。
这事李婆子知道,村里上了年纪的老人心里都有数,不是啥秘密。
李麻子脸上的麻子当然不是天生的,甚至他刚开始都不叫麻子,现在他户口本上的名字都是另一个。
只是他小时候得过水痘,麻子娘忙着田里家里的活计,公婆丈夫都不在了,她一个人忙活不来,没顾得上孩子。
等回过头发现时,小孩脸上出的水痘都被他自己挠破,就此留下了麻子,等到长大更为明显,久而久之大家也就那么叫他了。
妯娌仨听了这么一段往事,顿时唏嘘了一阵,都是苦命人呐。
要真能因祸得福去掉了麻子,那他们给他找媳妇的事就更有把握了,到时凭着他家里的粮食,准能说上个能吃苦耐劳品性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