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迟了一番,李婆子接受了他这番心意,把野兔宰了搭配着白菜萝卜炖出一锅香得流油的兔肉汤。
男人们吃饱喝足,肚子里有了荤腥,身上就有使不完的力气。
当天傍晚六七点的时候,他们拉上一辆架子车,驼上几只麻袋启程。
几人刻意走的小道,人多的大路都避开了。
刚开始还好,远远见到的基本都是乡里乡亲的本地人,干完活回家的、走亲戚的等等,但是随着距离李家村越来越远,情况渐渐变的不同。
即使他们走了小路,仍然在田野山脚等地方遇见了不少晃荡的陌生人。
有些看着还好,像是周边村子过来找吃食的村民,穿着和面貌还算能入眼,而那些疑似逃难过来的外地人,大多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眼睛或麻木或发着光地到处寻摸着能吃的东西,看的人直瘆得慌。
几人拉着车子尽量避开那些人,匆匆赶路。
路程不近,即使是晚上,也难免遇到一两个想打他们车上东西主意的歹人,因为李老头实在没想到逃荒的人已经寻摸到几十里地内了,更没想到对方还在夜晚活动。
好在他们一路的五个大男人都是吃饱了饭有力气的,应付几个找茬的流民宵小足够了,敢摸上来就打的对方鼻青脸肿落荒而逃。
经历了一番波折,一行人终于在半夜时到达王店。
月光下,地处平坦位置的这个村子显得十分荒凉寂寥,草木枯黄,沙尘漫天。
李老头爷几个越过那道分界线后只感觉大晚上的热气直窜,像是走在蒸笼里,可想而知白天这里会有多热,跟李家村的凉爽简直没法比。
他们悄悄进村,村子里没有一点声音,连声狗叫蝉鸣都没有,死寂死寂的令人止不住地心慌。
李家村一到晚上可是蟋蟀声知了声都在响,村后的池塘蛙声一片,哪有这么静跟闹鬼似的瘆人的。
王建业快步带路往他家走,架子车轱辘吱呀吱呀轻声滚过,在寂静的夜里也显得很是突兀。
拉车的李治国兄弟三个像是被踩着尾巴的猫儿一样,浑身汗毛直竖,车子拉的飞快,转瞬到了目的地。
敲开门后,王母看到儿子回来,严肃的脸上都缓了神色,再见到特意送东西过来的亲家公,当即红了眼眶,万分感激。
李老头摆摆手,闲话不多说,把车子拉进去卸了麻袋。
随后几人不顾挽留,水都没喝一口,也不留在那儿歇脚,立即踏上了回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