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叔瞧着大哥很快就消失不见的背影,点上了烟袋锅子边抽边朝家里的婆娘抱怨。
“你看看人家的儿媳妇,不仅会生还能生,一胎生了个小神仙,这一胎据说还是俩,将来都是壮劳力,你看看咱家……”语气十分不满。
众人知道他这是在嫌弃儿媳妇钱春娇了,可又是谁早前见人家生了个闺女就不让生了的,说什么浪费粮食,还不如不生。
现在哩,自己打自己脸了吧,也不知道疼不疼。
李二叔估计是感觉不到脸疼的,以前说的那些话早被大风刮跑了,忘个一干二净,现在正眼馋他大哥家儿孙满堂分的粮食多过得好呢。
二婶子心里有疤,听李二叔这么一说就想歪了。
“你个老不死的,是不是还嫌弃我只给你生了一个带把的?你之前给我说的那些话原来都是哄人的?你别走,你给我说清楚,不然咱们没完!”
二婶子说着就哭起来了,拉着李二叔坐在地上撒泼不让走,闹得一路回村的众人纷纷围上去看笑话。
钱春娇背着孩子从后面赶上来,被几个心疼她的老婶子悄默默地掩护着绕了过去,以防被迁怒殃及。
李志强挤到里面劝了一会儿,根本不管用,还把自己个儿折腾一场,累的不行。
最后,小夫妻俩直接溜回家不管了,反正爹娘再吵也吵翻不了天去,等他们吵累了自然就会消停。
李治国本着晚辈的本分,过去劝了劝,结果差点被二婶子挠上脸,也懒得再管。
毛驴这会儿吃的差不多了,不用人赶就嘚嘚地往家跑,李治国将二叔二婶子打架的场面抛在身后,快步去追驴车。
李老头徒步还没走到家就被疯跑的毛驴赶上了,李治国随着跟上来将驴牵住,和老爹一起进了家门。
家中王月琴还没生,正躺在床上痛苦地呻吟着,李治民已经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西间门口来回转悠,不时地回应一下屋里媳妇的痛呼。
李老头看了看帮不上啥忙,有新孙儿等着降生,早前那点子烦闷早就忘到了爪哇国,跟着儿子在院里转。
李婆子出来换水时看到,将爷三个一人塞了一簸箕玉米棒子,全撵到大门外掰玉米粒去,别在跟前碍眼。
家里几个小的回来后被荣锦叫到了门前的小溪边玩耍,以防吓着小孩子,谁知他们都鬼精的很,拍着手蹦跳着嚷嚷家里要添新弟弟妹妹了,就连最小的荷花都心里门儿清。
更何况,不早之前,荣锦还将自己个儿未出世的弟妹‘卖’给了李荷花,人家对三婶儿肚子里的弟弟妹妹关注着呢。
小妮子刚在外面没玩一会儿,转头就溜回去扒在门口学着三叔的样子,小声安慰起即将降生的弟弟妹妹了。
王月琴疲惫地躺在床上,在疼痛中隐约听见那些童言稚语后有些哭笑不得,浑身的沉重倒是缓了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