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一眼,便费力起身,到帐内跪下,齐声道:“末将参见侯爷。”
季礼也不与他们绕弯子,踢案而起,道:“说!这是谁的主意?!”
“是末将的主意!”两人异口同声,配合的天衣无缝,说完后,不由相互瞪了一眼。
季礼眼睛瞪得更圆更大,简直要火气冲天,待狠狠剜了眼两个少年,方才指着右边那个,道:“九辰,你说,这是谁的主意?”
九辰面不改色,道:“回侯爷,是末将的主意,少将军是听了末将的话才同意攻打壁亭。为了防止侯爷起疑,末将还伤了斥候坐骑,末将愿承担所有罪责。”
季礼眼睛一眯,道:“斥候若按时复命,本侯何来疑心?”
九辰毫不畏避,道:“那是因为,末将听完密令,心生怨怼,对斥候出言不逊,还大打出手。末将害怕,侯爷会因此察觉出异样,才用箭射伤斥候马腿。”
季礼冷笑,陡然喝道:“好一个‘出言不逊,大打出手’!九辰将军要不要本侯将那斥候找来对质?!”
季剑再也憋不住,道:“爷爷,你别为难阿辰了,我说,其实与斥候大打出手的人是我,阿辰为了替我掩饰,才出手伤了那马。”
“住口!”季礼怒道:“军无父子,谁是你爷爷!违抗君命,是谋逆的大罪,季氏满门忠烈,三朝英名,都要毁在你这个逆子手里了,你可知罪?”
季剑被问的哑口无言,紧抿嘴角,倔强的盯着地面。
一直沉默的九辰突然开口,道:“侯爷,违抗君命是真,但是,末将自认无错。”
季礼几乎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满是震惊的盯着那黑衣少年,道:“你再说一遍。”
九辰眸色异常坚执,道:“夺下壁亭,末将无错,就算到了王上面前,末将依然是这句话。至于理由,侯爷心里清楚,王上心里更清楚,既然箭在弦上,为何不发?”
季礼神色忽然疲惫下来,颓然叹了口气,道:“我已上书王上,请求降罪,过几日,王命便会传到月城。今夜,马彪会带兵去驻守壁亭,替回烈云骑与黑云骑。我累了,你们下去吧。”
昌平十二年六月十八,夜,巫国大败风国于剑北壁亭,自此,乌岭归巫国。消息传到王都,举国欢呼,唯有左丞相南央深夜入宫,于垂殿大骂东阳侯,数其擅自用兵之过,请求巫王重处,巫王抚之。六月十九,东阳侯季礼撤兵回月城。
六月二十五,王使携巫王意旨抵达剑北月城,奉王命犒赏三军,赐御酒,赏金帛,东阳侯季礼加封采邑五千户,赏万金,升宜林左将军季宣为宜林大将军,升忠武右将军陈烈为忠武大将军,各赏千金,其余将士亦各有封赐。此外,王使特传巫王加急诏令,命东阳侯季礼即刻回王都沧冥主持朝军务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