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在此等候的小厮,轻车熟路的将来人引到一处僻静的佛室,便闭门守在外面。
观音像后,走出一袭白衣的俊朗男子,望着通身晕在烛光里的婉柔女子,温尔含笑:“阿梅,你来了。”语落,双手已环住她纤腰。
隐梅用力挣脱开他的束缚,解下披风,冰冷的双目满是讥诮:“西陵一族,可都如世子这般不识廉耻?”
西陵韶华哈哈而笑:“阿梅,你这张嘴,还是这么不饶人。”
这番情景,无意勾起了隐梅记忆深处某些已经淡却的画面,她侧首轻叹:“公主这些年过得并不如意,自从见过栖霞殿里的那些夭黛,她便经常做噩梦。你,非要将人逼上绝路么?”
“绝路?”西陵韶华哂笑,面冷如霜:“心如蛇蝎之人,哪能明白此苦楚。当年,她煽动巫云大战、逼死阿语在先,后又骗走泷歌、火烧巫山,引得四方蛮夷揭旗而反,逼进寰州,数十万楚民穷途而哭,你怎么不问何人将我逼上绝路?!”
他眉间沉淀的沧桑,此刻一览无余,隐梅垂下头,尽力维持端静姿态:“巫楚联姻已成定局,世子既知其苦,得饶人处且饶人罢。”
西陵韶华扳过她明净脸颊,笑道:“巫楚联姻算什么东西,阿梅,你该知道,我是为何而来?”
隐梅被迫与他直视,目光柔软而坚硬,唇边倏然荡起一抹苦笑:“公主让我转告殿下,只要殿下肯罢手,两日后的国宴之上,她不仅会让殿下见到那个孩子,还会助那孩子脱离囹圄囚禁之苦。”
说完,她再次叹息:“人的寿数,自有天定,九州公主既已归天,殿下理应保其身后清宁。殿下若一意孤行,不肯放弃利用凤神血脉复活神女树、复活巫山、甚至复活公主玉体,九州公主未必认同殿下的做法。”
晚膳之后,巫王批阅了小半个时辰的朱简,才命人准备车驾,亲赴诏狱提审那四名落的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