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

禁卫立即领命,召集了看守寝院的其他禁卫一道离去。

屋内的叶秋嬗在原地来回踱步,终究是被这接踵而至的怪事打乱了阵脚。

秦湘见她额头冒汗,脸色发白,不由得心疼劝道:“叶姑娘莫急,您前日便下令封府,那侍女应该逃不出去的。”

“湘娘,她是唯一的线索了,若是到了国嫁之日还找不出真相,你我谢大人,咱们所有的人都会被牵连的。”

秦湘握住她冰凉的手,轻拍两下,似在犹豫。片刻后还是决定和盘托出:“叶大人不必怕,公子早有二手准备。”

“你瞧这……”她放开叶秋嬗,忽的从怀里掏出一张人面皮来。

在她眼前展开,贴在自己脸上,虽然没抹胶膏不大服帖,但还是能瞧出扮的是谁。

叶秋嬗咽了一口唾沫:“你为何要易容成郡主,难道是……”

“没错,这是我方才照着白若虞的样子画的。早前出京的时候,我便觉得此行不大简单,所以悄悄问玉先生要了一张人面皮,没想到还真派上用场了。”

叶秋嬗暗暗纳罕:“你真是聪明,不过你易容成郡主作甚?难道要替她嫁入王宫?”

秦湘抬眼瞧她,难得地露出认真的神态。

“是,若实在查不出真凶,为了大家的安全,我必定要替嫁的。”

“你不怕被羌王识破?一张人面皮能管一辈子么?”叶秋嬗急道。

“自然是管不了一辈子的,不过等他发觉之时,你们早已离开羌国。而郡主是在何时被替代的,已无人去追究了。”

“不行,我们走了你怎么办?羌王会放过你么?”叶秋嬗抓住她的手,听到她内心轻声叹息。

“我来此本就是为了保全谢家啊……况且我秦湘生时苟且,死却壮烈,不亏不亏。”

秦湘双目清明,一派安然,叶秋嬗竟察觉不到任何惧意和怨气,轻描淡写仿佛超脱生死。

“湘娘你不可这般悲观,我和谢大人一定会查出真相的。还有,你若留在羌国,九佘怎么办?他还在枢密省等着你呢。”

因她这句话,秦湘竟出地黯然片刻,低首看向别在自己腰间的锦囊,蹩脚的绣功绣的是一对鸳鸯,难以想象那个比寻常人还高出三个头的壮硕男子,竟愿意捻起绣花针为她绣锦囊,实在好笑。

好笑得秦湘眼都隐隐泛起泪花,也就是片刻时候,下一瞬她便闭了闭眼从善如流地将眼泪意连通情绪一道敛去。

“他那傻大个子心里能装什么事儿,还不是过个三五年便把我给忘了。”

“怎么会……”

“好啦。”秦湘又牵起叶秋嬗的手,不在意地笑道:“知道叶大人舍不得奴家,可你忘了奴家的看家本领了么?”

她说着在身前比了一个巴掌大的圆,又比了比一尺来长的高度,笑道:“奴家连这么小瓶子都能蜷缩进去,届时那羌王若要处决我,我便寻个地方藏起来,让他找也找不到!”

“我竟忘了这一点,若到时真成了不可挽回的局面,那你可要好好利用这能。”叶秋嬗恍然大悟,压在心头的石头终于松开了些。

她忽然想到秦湘有缩骨能,那这世上还会不会有同样得了软骨症的人呢?若是杀郡主的也是这样的人,他行凶之后悄悄藏在屋内某处,可不就成了漏之鱼么。

“湘娘,我忽然想到一些疑点,你和我一道来吧。”叶秋嬗说完就走入寝屋,开始翻找。特别是衣柜和妆奁都打开来一一查看。

等寝屋内的翻完了,没找出什么来,又踱步往相邻的西屋走去。

那处放置的是公主的嫁妆,来羌国以后,叶秋嬗便吩咐人将嫁妆锁在此处的,至今没有人去打开过。

她忽然想到,会不会是那凶手想谋财害命呢。

掏出备用的钥匙,将西屋的门打开,这屋里和郡主寝屋一个格局,外厢空无一物,里厢才摆满了箱子。

叶秋嬗一眼便瞧出来箱子有被人打开过的痕迹,走上前开了锁。箱子面上蒙了一层油纸,不打开还罢,一打开便有一股怪味冲入鼻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