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相扣,纤细的手指顺入宽大手掌的指缝,十指紧扣的交握起来。
没有那种旖旎缱绻的爱恋情愫,山林间两只遍体鳞伤的小兽依偎汲取温暖。
陆离铮垂眼看向牵到密不可分的手,狭长眼尾微扬,没有挣脱,反过来沉声宽慰,“其实真的没什么,我一直知道父母子女一场,送别无可避免。”
钟浅夕没有讲话,就那么平静的注视着他,漂亮的眸里映出他的神色。
就那么温柔一望,陆离铮节节退败、溃不成军。
他没办法再轻描淡写的骗钟浅夕没关系的,都过去了。
谁都知道往者不可追的道理。
可有的事情就是过不去、无论怎样都过不去。
陆离铮苦笑,凄楚讲,“我很爱我母亲,太突然了,所谓后事,我全无准备,更不知该如何准备,连丧事都是假手于人的,到最后都没能为她做些什么。”
钟浅夕完全能够想象到那样的场景。
面无血色的陆离铮牵着怀抱小熊的陆芷萝,沉默地穿行在帝都八宝山殡仪馆的长廊中。屋檐楼下巨大的阴影,他立于其中,站得笔挺,宛若一柄剑锋冲天的长剑,冷漠地看那些不相关的人送来挂着悼词的花圃,演并不真切的哭戏。
“你继承了她的爱意、血缘、还有她的全部记忆,教给你的一切,你再努力生活下去,你有为你母亲做很多事。”钟浅夕笃定道。
她单手去车载冰箱里掏出只巧克力味的可爱多,举在手里。
陆离铮会意的伸手去帮她撕外包装。
顶层洒了巧克力豆,钟浅夕顺着左边咬了一小口,又换边举到陆离铮唇边,眨眼软糯的哄,“我分可爱多,你不要再难过了。”
“我在你心里是几口可爱多就能哄好的人?”陆离铮睨她,吊儿郎当问。
钟浅夕鼓腮,“你不吃就算了。”
细瘦腕骨被扣住,陆离铮扭着她的手腕,慢条斯理地把可爱多转个,就着小小的缺口咬下去。
“……”钟浅夕咬唇,委屈巴巴地换到另一侧小口小口咬,不肯再分给他了。
陆离铮耸肩,也去勾了只同样口味的。
他手指修长,后三指握住甜筒,拇指和食指灵活的撕扯掉外壳,炫耀地晃了下。
又陡然朝她贴近,肩颈衣料相贴,含了冰淇淋的呼吸带着丝丝凉意,吹在耳侧,带起心湖涟漪。
“我好难过的,浅浅真的不再哄哄我呀?”
作者有话说:
他俩过去几年过的都挺惨的0w0,但是没关系,再好起来啦!
[1]自闭症内容来自资料,自闭症多是先天性,但有案例是后天绑架造成。
第19章 、烟霞
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凌晨一点半, 老城区陷入沉眠。
法拉利缓慢地驶入市井长巷,主街靠着马路的几家烧烤店正在收拾残局,锈迹斑斑的卷帘门半遮半掩, 拐过两个弯往坡上去,本就狭仄的小路两侧又停了餐车、三轮车、以及不知道花了多少钱买驾照才能斜停成这样的五菱面包车。
前盐巷是个出租车司机停了直摇头讲“我不进巷里”的地方。
陆离铮倒是毫不介意, 他凤眼微睐,散漫地扫过距离, 打方向盘轻而易举地避过每个障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