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浅夕在教室里刷了小十分钟的手机才背起包往外走,她不太喜欢人多,雨天高度差让伞雨伞之间形成高度差,常有伞上水留到身上的情况发生。
周五放学不积极,思想多少有问题,错峰十分钟,门口就基本空了,她把裤脚挽了两折,撑伞迈入雨中。
路过某个巷口时莫名其妙地往里扫了眼,就再挪不开步调。
秋雨潇潇,天色昏茫。
深巷中熟悉的身影拎鸡仔似得拽着个落汤鸡的衣领,把人粗暴地往墙壁抡。
张雄挣扎了好几次想爬起来反击,一次又一次的被踹倒,陆离铮弯腰,拳拳到肉,哀嚎与淅沥的雨交织。
看起来他应该已经单方面殴打了一会儿了,雨水浸湿的衣服贴着躯体,描绘出劲瘦腰身。
“明白什么是该说,什么是不该说的了吗?”陆离铮弯腰,拍了拍张雄青肿的脸,狂妄而冰冷的嗓音穿透大雨。
“爹。”张雄咳嗽着涩然喊,“我知道错了,我要是再说她,我死全家。”
陆离铮又把快站起来的张雄踹回原处,下手狠辣,只朝着肉厚结实的地方用力,他没什么耐心地纠正,“你口嗨别的姑娘就行了?”
“明白!明白!”张雄捂着腹部迅速改口,“我这嘴贱的毛病马上改。”
边说边往巷口方向爬行,见陆离铮没追,踉跄而笨拙地夺路而出。
钟浅夕勉强从那张鼻青脸肿的猪头脸里认清楚人是张雄,毕竟长的如此抱歉还莫名自信的人很少,让她印象深刻。
去年刚入学那会儿张雄带着一票小弟在操场堵她表白,她笑着问,“你是怎么敢的啊?”
张雄昂首挺胸,自负答,“没有人能逃脱我的火热攻势。”
液体夹杂着沙冰猝然喷了满脸,冻得张雄一激灵,被体温融化的可乐沙冰顺着发丝滴进衣领。
喷溅范围不小,他的两个小弟同样受到波及。
张雄骂骂咧咧地抖着领口抬起头,想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孙子,下一秒就彻底闭了嘴。
陆离铮顺手将空瓶直接砸到了张雄才昂起的脸上,力道很大,疼得他呲牙咧嘴,又往后栽到背倚栏杆才停下来。
张雄艰难地稳住身形,对上面沉如水的陆离铮,锋利黑眸里渡了层黯色,戾气十足。
他甚至没有再往前,颀长的影子压在坐着的三人身上,压迫感和寒意就油然而生。
陆离铮想起之前徐鸣灏口里的“没人当面欺负钟浅夕,可总会有人觊觎,和说点儿难听的话”。
惊世的美貌配上优越家境算王炸,反之在十几岁无能为力的少年时代,则可能被迫成为死局。
所以凭什么呢?
陆离铮眸色渐冷,眼刀如刃。
张雄和孟覃不对付,一直后悔自己没去观瞻那场孟覃灰头土脸的篮球赛,直到巨大的威压落到自己头顶,才顿知狠角色是分等级的。
口嗨王者、为非作歹和杀人坐牢本就不能同日而语。
何况陆离铮是杀人坐牢那位要喊大哥的人。
张雄抹了把脸,忌惮地赔笑,“这不是我们铮哥吗?”
他踹旁边的小弟,“没长眼睛啊,赶紧去给铮哥再买瓶可乐,要冻得。”
小弟如蒙大赦,走时候还仗义的拉着另一位一起,“我没带钱,你陪我去买吧。”
两人脚底抹油跑路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