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深夜,晚风都带着暑意,筵席已散,众人已走远。
钟浅夕依在陆离铮怀里,目送好友。
ktv出来是段很长的单行道,季舒白原本和林致远并肩而行,忽然顿了大半步,伸手去抱了抱他被路灯扯出来的影子。
知道某个人必须要走,只敢寂夜里拥一拥影子。
钟浅夕视线模糊,不觉间已泪满襟。
隔天下午两点开通高考查分,附中总体成绩再创历史新高。
再翌日开放填报志愿,季舒白没有报原定的人大了,她考得比想象中好得多得多,可谓是黑马,排名在省内前四十的事情还是北大招生办亲自通知她的。
寻旎的分数和前三年南大的偏差不大,她本人倒是毫不担心,该吃吃该喝喝,录取结果一出,正好卡第一志愿的专业,稳如老狗。
差不多同时出得还有帝都的中考录取,陆芷萝以专业第一的成绩考进央美附中。
整个夏天钟浅夕都住明丽云璟,为陆离铮之余,也更便捷方便去拍摄的地点。
近三百平的平层中,他们几乎在所有能尝试的角落里放浪形骸,钟浅夕又后悔在选落地窗前秋千时选了个能荡那么高的,每次跌回来时都会咬着唇泫然……泳池的水波泛起又溢出,溺水前去陆离铮唇间汲取氧气。
她习惯缩在陆离铮的怀里听他讲自己的从前,中学时代搞竞赛时班里奇怪的同学,热衷于周易算题;同样热衷于周易八卦的还有那位叫顾意的朋友,去学美术的原因是方便画八卦图……陆离铮把过往人生里可圈可点的趣事当睡前故事说给钟浅夕听。
钟浅夕总是听得入神,她喜欢听这些未曾共同经历的岁月,也在言语里拼凑出旧友们,仿佛又陪着陆离铮活过了一场。
不知是陆离铮刻意避过,还是毫无交际,总之在所有的故事里,都没有提到过“闻越蕴”这个人。
钟浅夕没刻意忽略,她是真的想不起,和盘托出“没遇到你时我曾这样活”是我爱你的最高形式,这份深情足够抵挡一切风霜雨雪。
十岁时被钟家夫妻在海上捡到,床舱中住了小几个月,从此厌恶坐船,可当陆离铮勾挑着她的发丝问“我有个朋友新买了艘游艇,要不要带着福利院的小朋友一起去海上玩”的时候,钟浅夕还是干脆的答应了。
两年过去,福利院中的小朋友被领养又进新的面孔,已经全部把“浅浅姐姐”身边跟着的帅气哥哥叫做“她男朋友”了。
陆离铮热衷于这个标签,和新来的小朋友自我介绍时还直接抹去了自己的姓名,让人家喊,“浅浅的男朋友。”
明外婆和明姑姑组织着小朋友们做游戏,闻言笑容可亲的扫了陆离铮一眼。
钟浅夕得有快九年没上过船,不知道自己竟会晕船,她握着陆离铮的手吐得天翻覆地,看着小朋友们一张张欣喜若狂的笑脸又不肯同意他要游艇先靠岸,折腾了大半天才吃了药睡着。
醒时人蜷在陆离铮的怀抱里面,冷杉的泠冽清爽驱散了困顿。
被抱得很紧,是在不影响她舒适里,最紧的抱法。
钟浅夕埋在柔软舒适的衣料里,微微昂首去看陆离铮的睡颜,同睡后她少有比陆离铮先醒的时刻。
昏暗的夜色里看不清明,更不知道现在是哪时哪刻。
不过都没有关系了,钟浅夕不再惧怕汪洋,也克服了晕船。
无人知晓的静谧时刻,波涛被隔绝。
她在他的怀里听匀称的呼吸,等黎明到来。
作者有话说:
这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了,发誓下章肯定到文案,否则我笔名倒写qwq,我知道大家非常着急,我也非常着急进度,写得很努力。
闻落行x舒悦窈x江烬,专栏有完结追妻火葬场文《你女朋友不装了》
[1]苏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