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越解释越露出慌乱,让他察觉到自己对他还有意思,顾遥知没搭腔,只安静地在画纸上勾勒。
身后的人也一时没了动静,等她再回头时,人已经离开了房间。
顾遥知暗自吁了口气。
等情绪稍稍缓了下来,注意力又回归到画上,没画几笔,忽地,一道冰凉的触感碰了下她脸颊的皮肤,顾遥知下意识瑟缩了下。
她抬起眼,就见一只修长的手落在眼前,骨节分明清晰,擒着一罐浸满冰雾的冷饮。
于此同时,男人的声音从头顶落下,“冰一下?”
顾遥知愣了愣,伸手接过。
裴池瞥她一眼,走去窗台那里,身子半倚在窗边,手里的另一罐饮料拿着没喝,在掌心里把玩。
她握着饮料罐身冰了会儿手,又象征性地拿手心贴了贴脸颊,觉得脸上的温度退了,想扯开拉环喝些,裴池忽地又开口,“等会儿。”
他手一伸,将顾遥知指尖已经扣住的饮料抽走,“这罐是我的。”
“……”
裴池微弓着腰,长腿撑在地面上,话音落下后将另一罐塞给她,“喝这个。”
顾遥知感觉到手心里的温度差,才想起来,裴池习惯喝冰水。
她喝了几口常温的可乐,沉默须臾,想问他怎么会这个时间过来,觉得可能是画展上的事需要跟她商量。
能让他亲自来商量的事,估计是画展展期的问题。
而下一秒,男人随着她的想法应声而落。
“画展延期半个月。”
顾遥知怔了怔。
她还以为会是提前。
“为什么突然延期了?”她问。
裴池单手打开易拉罐,靠在窗子的姿势懒洋洋的,仰头喝了几口,低眸瞥她,薄唇里吐出两个字。
“我想。”
他这副傲慢又略显玩世不恭的模样,让顾遥知看到了几分他少年时期的影子。
凡事随心所欲,由着性子来。
不过顾遥知觉得,现在的裴池做事应该要比以往深思熟虑,尤其是在工作上。
可能是公司里有什么情况,他不方便说,也不适合跟她一个外人讲,直接告诉她结果就够了。
又或者,是觉得没面子。
毕竟画展期限一开始是他定的,顾遥知还记得当时他在会议间那副对她不满意的模样,而现在却因为他公司的原因,画展被迫延期。怕她会有意见,干脆拿这种高高在上的姿态来面对她,让她不敢多说什么。
不过,延期对她来讲是件好事,时间上更充裕了,也不用偶尔为了赶画而熬夜。
想到这儿,顾遥知决定给裴池个台阶下,但姿态里还是要给自己找回一点主动权,“那好吧,既然你决定了,我没什么意见。”
裴池看着她稍扬起下巴说话的模样,好笑地说,“你这副样子,怎么看起来像有意见?”
顾遥知抬抬眼,“我不可以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