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瓷睨了她一眼,让她噤声。
她们是来打工的,不要得罪这些富家名媛千金。
姚诗雨被傅司白这一杯茶喝得颜面尽失,嗓子里涩涩的,心里也很不舒服。
见温瓷停下了舞蹈,稍事休息,姚诗雨便想着从她身上找回颜面,继续在她的衣服上做文章——
“古代美人哪里是你这样的,你这身仿古的戏服,根本不是正规形制、完全就是一种迎合商业的媚俗,一点也不端庄。”
温瓷见她直接用第二人称“你”了,显然就是在找她的茬,淡淡道:“我这一身本就是迎合大众审美的舞服,任何朝代,都有底层艺伎,也不是所有女人都有资格端庄贤良。”
姚诗雨得体地笑了:“你说得对,是我不识泰山了。不过你自甘堕落,把自己贬低为艺伎,这可不是我说的哦。”
温瓷面无表情道:“我没有自甘堕落,也不觉得跳舞挣钱是一种自我贬低,都是生活所迫,没有谁比谁更下贱的分别。”
姚诗雨望了身边男人一眼,不想落于下风,又说道:“艺术如果流于商业化了,还能叫艺术吗?”
“我从来不觉得艺术和商业化是背道而驰的,艺术家也不能空着肚子创作。”
姚诗雨自知理亏,冷笑了一声:“不过古代艺伎,很多都是卖艺又卖身,不知道你这么漂亮的…身价几何,是来这里真卖艺、还是另有所图来钓男人呢。”
话音刚落,傅司白手肘一抖,刚洗了碗的温茶一整个泼到了姚诗雨脸上。
她惊叫了一声,猛地站起来,不可置信地望着傅司白。
傅司白一个眼神都没给她,带着几分懒散的调子:“抱歉,手抖。”
尽管他这般说,但众人都看得出来,这哪里是手抖,分明就是故意的。
虽然当众这般不留情面,但他毕竟还是给了姚诗雨一个台阶下,她发梢里沾着茶叶,气得浑身发抖,却不敢造次。
看着傅司白这从容自若的模样,哪里是什么翩翩公子,这根本就是面狠心狠的活阎王。
“失陪了!”姚诗雨气呼呼地离开了会场,去洗手间清理茶渍。
温瓷稍事休息之后,仍旧自顾自地翩然起舞,不理会眼前发生的一切。
傅司白拎了干净的瓷白杯子,缓缓斟了一杯泡的恰到好处的竹叶青茶,搁在了桌边。
温瓷睨他一眼,傅司白挑起下颌,用眼神明明白白表示——
给她泡的,等会儿记得喝。
……
晚上十点,傅老爷子便要回去休息了。
傅司白妥帖地送他上了车,老爷子让他就坐他的车顺道回去,傅司白拒绝了:“不顺路,爷爷您先走吧。”
“是不顺路,还是你有其他事?”
男人绽开浅淡的笑:“您都看出来了,还问什么。”
“今天好几个老总把他们的闺秀女儿带过来给你认识,你倒好,一眼不看,巴巴地盯着跳舞的姑娘泡了一晚上茶,挺有闲情逸致、也不知道人家喝不喝得完。”
“那是我系里的同学,来兼职的。”提及她,傅司白眼神都温柔了许多,“您也真够资本家剥削的,让人家连着跳几个小时。”
“行了,甭跟我解释,你同学多得很,尤其是女同学。”傅老爷子也不管他这些事,只叮嘱一点,“把握分寸,我不想听到任何丑闻。”
“能有什么丑闻,难不成我还给你弄个重孙出来啊。”
傅老爷子上车前,深深地望了他一眼:“傅司白,你的婚事那是打小就定下来了。正因为如此,这两年我才纵着你尽管去谈恋爱,但是未来傅家的女主人,只能是心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