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红艳说着一脸伤心地摇摇头,从怀里抽出一块有些发黄的白底蓝边的手帕在眼角按了按,一屁股坐在村长身边开始诉苦:“程樘虽然管我叫二伯娘,但是我一直拿他跟栋栋一样待,就算他…… 这五年我们也天天盼着他回来,没想到这么大的事他是半点不跟我们提……虽然程樘这孩子不拿我们当回事,但我跟程鼓是真的把他当亲儿子养。不管怎么说孩子结婚是好事。谭哥你放心,我一定会管的!”
村长虽然不信张红艳把程樘当亲儿子这段话,但是也没想到张红艳会这么痛快应了帮程樘张罗婚事,脸上是明显的错愕,随即反应过来,松了一口气,笑了笑,“那就好!那你看看给他们腾哪间屋子当新房?另外……”
“什么?”张红艳一甩帕子打断村长的话,重新站了起来,也不装可怜了,面部狰狞的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腾屋子?凭什么?我是他伯娘又不是他娘!再说了,我们家一共就这么几间屋子,我们家栋栋马上也要娶媳妇,我哪来的屋子给程樘当婚房?”
第10章 、二三伯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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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茶没想到张红艳变脸跟翻书似的,这么突然一嗓子吓得她哆嗦了一下,惊讶地望向张红艳有点反应不过来。
刚不是还说吧程樘当亲儿子?这咋就又不是他亲娘了?
村长虽然知道张红艳不好相与,但是也没想到她会突然发难,顿时有些头疼,侧过头给村委书记使眼色,想让他开口。
周书记也不知道看见了还是没看见,清了清嗓子站起来,“你们先商量,我出去抽根烟。”说完径直掀开门帘走了出去。
村长:“……”
暗骂一声老狐狸,只能自己开口,“你刚不还说程樘结婚你一定会管?”
张红艳理直气壮道:“我是说管了,我身为他伯娘,帮他做做被褥,张罗下接亲这都是应该的。”
这次陈茶听明白了,意思就是出力可以出钱不行,要房子更别想了。
这女人说话做事这么不讲道理,白瞎那张菩萨脸了!
村长皱了下眉,也有点生气,“那你这是帮着吃席不是帮着结婚!程樘那孩子除了你们也没亲人了,他这刚回来,没钱没工作连腿都瘸了,你们不管他谁管?”
按钱榆村的规矩,接亲的要陪客,都是坐主桌的。主桌酒菜肯定是最好的。她是程樘亲伯娘肯定坐主桌,这哪是帮忙?这是帮吃!
“谭哥,你这话就不讲理了!程樘小时候我们养他,现在二十好几的人了凭什么还让我们管?再说了,他怎么没其他亲人?他又不是只有程鼓一个叔伯!就算老大离得远,程老三可就在村子里,你们怎么不去找程老三要房子?怎么?就看我们家程鼓老实好欺负?”
张红艳越说越气,她不敢对着村长怎么样,只能狠狠地剜了陈茶一眼,这一眼过去就更气了,阴阳怪气道:“程樘一个坐过牢的,哪有正儿八经的好姑娘愿意跟他?这指不定哪来的小狐狸精,我们程家才不要这样的媳妇!”
陈茶听不下去了,眉眼一冷,就想怼回去,没等开口,门外由远及近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女声。
“你们要两口子要是老实好欺负,天底下就没老实人了!”
众人目光齐刷刷地看向门口。
张红艳大步冲到门口,一掀门帘就怼:“就你们老三老实!那你们老实你们给程樘腾屋子娶媳妇啊?!”
陈茶好奇地往外张望,村长给她解释:“门外是程樘的三伯娘。”
三伯娘刘珍珠明显也不是个吃亏的主,“凭什么?我们的房子是自己花钱买来的我们腾不着。你们这房子可是爹娘的,本来就有人家程樘的份!再说了,当年你可是当着全村的面说了,这房子是二老留给程樘的!你要养程樘所以这老宅给你们住。你说帮程樘攒老婆本所以他的地你种着!怎么?现在不认账了?你要不认账也好办,咱们重新分家,都是爹娘的儿子大家都有份,凭什么你程老二独占老宅?还有,程樘的地你也种了四五年了,把收成大家分一分!”
这话别人说,张红艳会破口大骂别人多管闲事,偏说这话的是刘珍珠,全村唯一一个有资格跟她争老宅的人。张红艳一时没找到反驳的理由。
刘珍珠转向蹲在墙根抽烟的周书记,“周哥,正好,你也在。当年的事你们也都清楚,现在你给评评理!”
猝不及防被点名的周书记轻叹一声,站起身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碾灭,往堂屋方向看了眼。无奈地叹息一声,心道:是福不是祸,是祸真躲不过呀!
如今战场从屋内到了屋外,躲清闲的反而是里面那几位了。
周书记点点头,“当年确实这么说的。”
当年程家老二和老三争夺这宅子的时候,也在村里闹了好大一出。
都打到一起了,他们身为村官肯定也要介入。但是,清官难断家务事,当年他们这些村干部没少做两家的工作,可惜没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