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福勇脸皮发热,下意识辩驳:“我又不知道你会来随礼。”他跟程樘非亲非故,平时没往来,程樘又刚回来,人都瘸了听说还穷得叮当响。他是真没想到程樘会来随礼,要不然也不至于那么配合张常来。
陈茶短促地呵了一声,嘲讽得明明白白,“那你可以提前跟柜上说一声,不要收我们家的钱呀!没说就证明你们还是想要。既想占便宜还在背后搬弄是非嚼人舌根,这般小人行径你们还是男人吗?”
张常来被打了两巴掌到这会儿才真正反应过来,一把推开李芳芳,撸着袖子要去抽陈茶:“你给我让开!我说哪来的泼妇上来就打人!原来是程樘那个瘸腿劳改犯领回来的小女表子!看我不抽死你!”
李芳芳敌不过张常来的力气,被他掀翻到一边撞在栅栏上,又疼又急眼泪都出来了,抖着声音扬声喊:“来人啊!救命啊!”
不巧的是,院里的唢呐队正在奏乐,欢快得曲子声音大到全村都能听见也完美遮盖了李芳芳地呼救声。
陈茶见势不好,一个转身躲到了闫福勇身后。
张常来和闫福勇都没想到她会来这么一手。
一个收不住手依旧一巴掌狠很甩了出去,一个来不及躲被抽个正着。
“勇子……我,我不是故意的,都是那个臭娘们!”
闫福勇眼睛转了转,心也在得罪同村人和英雄救美之间跳了跳。
张常来是一个村子里长大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何况两家也有点七拐八拐的亲戚关系,要不然依照张常来那抠搜样,也不能别人随礼两块钱他随五块钱。
至于这小娘们,漂亮是漂亮,可也是程樘那坐牢犯玩过的。
这么一衡量,闫福勇用力一甩,甩开被陈茶拽着的衣摆,让到一边。
他这一让,陈茶就被动了。身后是栅栏,左手边是墙垛子,右手边是闫福勇,正面堵着张常来。
李芳芳冲过来想去拦张常来,被闫福勇钳制住,“芳芳,别多管闲事!”
张常来咬着牙抡足了胳膊狠很往陈茶脸上呼,“小女表子,看你往哪里躲?!”
陈茶掌心起了一层细细密密得汗,咬着牙闭上眼。
庄稼人手上都有劲,这一巴掌下来够她受的。
想象中的疼痛迟迟未到,倒是头顶传来张常来惊呼:“程樘?”
陈茶睁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程樘护在自己面前,把张常来的手拦在半空。
“张哥,这是我媳妇儿。”轮不到你来教训!
程樘一把甩开张常来的手,眉眼一片冷冽。
张常来胆量跟龌龊心思不成正比,只看见程樘就气弱三分,被程樘一句话问得面上讪讪的,佯装误会,“这是弟妹啊?我还以为哪来的疯婆子,一上来就给我两个嘴巴子!”
这话不是傻子都能听出什么意思。
陈茶嗤了一声,双手抓着程樘的衣摆从他背后探出头来讥讽道:“你一把年纪贼喊捉贼,真是活到狗肚子里了!”
“陈茶!”程樘微微侧头喊了一声,警告中带着无奈和宠溺。
张常来气得眼都红了,隔空指着陈茶,“你听听!你听听!程樘,既然这是你的女人,那你得给我个交代。”
“交代?”陈茶嗤笑一声,“你这种人配要交代?想要交代也行。你先把程樘打的棺材还给我们,我就给你个交代。”
程樘:“……”
张常来:“……”
刚走过来的李芳芳:“……”她搓了搓胳膊,大晚上听见这样的话,就挺吓人的。她吞了吞口水,四处张望了下,无意识地往程樘身边靠了靠。
陈茶看了她眼,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