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这模样看在程樘眼里是面若桃花,眼若春水实在没什么威慑力。不过他还是理亏地认错:“都是我不好,下次不会了!”
“你还想有下次?!想的美!”陈茶拔高声调,气鼓鼓地撅着嘴,自己揉了揉酸软的腰,拿过新衣裳换上。
一下炕,差点腿软地没站住,撑着炕沿龇牙咧嘴了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
这笔账自然都又记到罪魁祸首程樘身上。
程樘食指抠了下眼角,心虚地在陈茶要更换炕单和被套的时候,特别有眼力价地抢先一步充当了苦力。还自动自发一个人包起了水饺。
陈茶用开水烫了几个硬币让程樘包进饺子里图个吉利。
程樘煮好水饺,盛了第一碗放在小桌上,连同小桌一起搬到门外。
陈茶好奇,扶着腰跟到门口探头看他做什么。
程樘让她拿出一张百元大钞说要打钱。
所谓打钱,就是把一叠黄色烧纸顺着一角捻开,用百元大钞在每张烧纸上打一下。
陈茶顿悟,这不就是相当于给纸钱赋值?跟家家似的,这么拍一下就让每张烧纸都等于一百元的钞票了!
她倚着门框啧了两声,真不知道这是骗鬼还是骗人?!
打完纸钱,程樘在桌前空地上点燃了纸钱。他一边烧一边碎碎念一些话,都是方言,陈茶听不太懂。猜测意思大概就是求老天爷求程家祖宗保佑;来年风调雨顺发大财之类的。
不过这活明显是女人做的多,程樘业务十分不熟练,念起来磕磕巴巴有些滑稽。
一个硬汉模样的男人,单膝跪地跟神婆似的念念叨叨,画面实在很诡异。
反正陈茶笑地前俯后仰,继腰腿之后又添了个肚子疼,笑的。
程樘见她笑,还瞪了她一眼,然后自己大约也觉得不好意思,摇摇头跟着陈茶一起笑了。
有那么一瞬间,陈茶看痴了。
火光下,程樘的笑容比天上的烟花还绚烂,惑人心魄。
大年初一,吃饭前还要先放鞭炮。
陈茶捂着耳朵站在门口。
程樘把串鞭的包装纸拆掉,用铁夹子加在用来晾衣服的绳子上,点燃烟嘬了两下,凑到火信子上一点,任陈茶在那急切的喊:“快点!快点!”依旧不疾不徐地往回走。
霹雳吧啦的鞭炮声中还夹杂着霹雳吧啦的火花。
陈茶看着向她走来的程樘,笑着开口:“程樘,新年快乐!”
程樘弯了弯唇,“新年快乐!”有你真好!
如若没有陈茶,这个春节他大抵一个人不知道在哪流浪。
这几天他总是在想,是他救了陈茶还是陈茶救了他?!
吃过早饭,程樘带着陈茶出门拜年。
说实话如果不是看在红包的面子上,陈茶是打死都不会出门的。
不是她矫情,而是做了那事之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第一次的关系,她走路会十分不舒服。
出了门天上还挂着星星,一张嘴就是白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