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樘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像他说的,他欠过半个村子的恩情。
所以张常来敢明目张胆的占他便宜还在背后辱骂他。
所以谭新建做了对不起程樘的事,老太太敢来程樘床前讨人情。
还有这一次,电费的事。
明明村里那么多人家都有钱,不管是村长还是刘珍珠或者张红艳却不约而同都把主意打到程樘身上,无非就是觉得程樘欠他们的。
所以陈茶想好了,即使他们借了钱都不会还,陈茶也会借给村里。就为了买断他们曾经对程樘的滴水之恩。
不是陈茶凉薄,只怕他们家生意越做越大,到时候来攀亲带故的人会越来越多。
只是认亲还好,就怕这些人都理所当然的像水蛭一样吸他们的血。
再严重点,万一生意做大了,有哪个环节没想到,就会被人钻了空子毁于一旦。
所以她宁愿现在当恶人,断了他们的路。
这事也是先斩后奏,陈茶回家跟程樘说了以后,程樘点点头也没说什么。
但是陈茶跟他已经算是这世界上最亲密的人,有着非比寻同的默契,没错过他微不可见的皱眉,问他:“你好像不认同我这么做?”
程樘摇头:“没有。”
陈茶也不说话,屈起食指敲击玻璃台面。
程樘叹息一声,“真没不认同,只是有点顾虑。你招那么多人来,我怕没那么多活给他们干。”
陈茶不解,“怎么会?每天如果能做十张床垫,那是不是两天就能发一车弹簧床垫?再说,我也没让他们一起来,每天最多四个人,一天换一波。“
程樘抬起右手抠了下眼角,“对,是这样没错。可是,忘了告诉你,我们这个市是个新城市,特别小。在我们这个市分两种人,油田人和其他人。”
尽管这两种人都是普通百姓,却代表了社会地位的不同和贫富差距相当大的两个群体。
油田人代表的是有钱有地位,其他人基本上都是贫穷的代言人。
而油田人都集中在市里西城区那巴掌大的地方。
一个个小区扫过去,没多久也就扫完了。
如果还像之前他们自己做,那客户大约能挖掘到过年,但是现在村里人都来帮忙,猛地把效率提上去,那大概下个月他们的床垫就卖不出去了。
除了油田人,剩下的人很少会有买这种奢侈品的。
陈茶听完跟霜打的茄子一样,十分懊恼,“我是不是做错事了?”
程樘上前一步,隔着玻璃柜台伸手在陈茶发顶揉了揉,“傻丫头,你没有错。”都是为我好,我知道的。
不过,像程樘说的那样,陈茶是个天生的商人,赚钱于她是印在骨子里的本能。
只愁眉苦脸了不到一天,晚上睡觉就搂着程樘的脖子兴奋地直蹦:“程樘,我有办法了!我们可以去周边城市卖啊!实在不行卖到其他省也行!你想想,这附近还有没有类似油城这种特别有钱的地方?”
跟油城接壤的有三个城市,但是,略有钱的只有滨海市。
因为滨海市跟油城接壤面积比较大,这个市也有部分油田单位。
而且滨海市面积也特别大,是个老牌城市。
确切的说,油城就是从滨海市上分离出来的。
不过……
程樘想了下,道:“暂时倒也不必跑那么远,马场北边还有一个镇,也是像西城那样,是油田职工聚集地。我们可以先去那边跑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