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怀孕了?听说这小贱人从去年夏天就开始吃药调理身子了!”
“她想的美!把我们孩子弄没了她还想当娘?怀孕了我也给踹没了让她尝尝这种滋味!”
“对,就是!出来!贱人你出来!”
陈茶下意识捂着小腹,她不怕自己挨打,但是绝对不能让孩子出事。
陈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走到柜台前拨打了派出所电话。
跟派出所打过几次交道,早把电话背了下来。
她刻意拔高了声音让外面人听见:“你好,这里是双河县钱榆村,有人来我家□□……”
外面的人也不是真听不见她说话,听见她报警骂骂咧咧吓跑了。
陈茶松了一口气,虚脱地蹲在地上。
“都有谁?”程樘问她。
他声音很淡显得有些轻飘飘,陈茶却知道程樘这是气极了。
陈茶摇摇头,“公安把领头那几个带走了。”
程樘寒着一张脸不言语,成年之后他第一次这么生气,想杀人的那种。
小时候刚记事那会儿,每次被欺凌程樘也会怒冲冲地反抗,跟人打架。
在一群人面前,他一个人的愤怒反而更像取悦大家的小丑。
小孩也好,大人也罢,看小程樘愤怒地张牙舞爪试图反抗,就像看一只被驯兽人逗弄的猴。
无论他再愤怒再反抗什么都改变不了。
回家了,程樘还会再被程鼓跟张红艳揍一顿。理由是程樘在外面惹是生非,或者是他把衣服弄破了张红艳还得给他补。
一次又一次,时间久了,程樘发现自己越无所谓不搭理他们,他们就越跳脚。
再后来,被伤多了也就真无所谓了,骂几句而已不疼不痒,还没饿肚子让他难忍。
随着年龄的增长,程樘就愈发不在乎别人的言语,连生气都懒得。
可这些辱骂发生在陈茶和他们的孩子身上,程樘忍不了,他有所谓。
所以程樘低头看着陈茶,轻声重复问她:“都有谁?”
陈茶抬头,程樘眼珠本来就很黑,这会儿更幽深了,像是墨中起了旋涡,会吞噬人的那种。
陈茶抬手抱着他的腰,发现他的身体特别僵硬紧绷,她抬手在他背上轻拍了下,“程樘,你这样,我会害怕。”
程樘默了会儿,紧绷的身体慢慢缓和下来,回手抱着陈茶,低声道:“我更怕。”
怕你跟孩子出事!
他不敢想,如果那些村民真冲进来会是什么后果。
陈茶听见他声音发颤反而松了口气。
“我没事!”陈茶安慰他,“我能保护自己的。”
以前她确实可以,现在好日子过久了,加上有孕在身,反而畏手畏脚了。
程樘摇头,“对不起!”保护她是他的责任。
两个人闲聊了一会儿,陈茶始终没说来闹事的是谁,程樘也不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