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陈茶没有亲眼所见,但是她深知收割水稻比收小麦流程更繁琐更痛苦。
首先割水稻跟割小麦的区别。割小麦是在干爽的地里,天越来越暖和。割水稻要早潮湿甚至带水的地里,大清早往往还有露水,一圈下来,又湿又冷。
而且现在收割小麦都可以用收割机了,但是收割水稻还没有相应的机械,只能人工收割。
割倒的水稻都要用细细的稻草捆成双手正好能掐过来的把。
这个过程就会让人痛苦到发疯。插秧是要蹲在地里,捆水稻则是蹲在地里,频繁用拇指去塞草绳。一天下来腰跟腿都像借来的,常用手指也火辣辣得疼。
捆好的水稻运回家以后也要打场脱粒。水稻打场可不像小麦用石碾子碾那么轻松。
需要专门的打稻机。就是铁架上架一个木质镂空圆柱形滚子,这滚子上等距离布满弯成三角形的细铁条或者钢丝。也不是特别细,最起码要两毫米。每个三角形铁条之间间隔约十公分。
打稻机也是需要用发动机带,自然还是征用陈茶家的拖拉机。
打稻机运转起来速度非常快,也十分危险,手如果不小心蹭上,轻者会骨折,重的手就打没了。
但是给水稻脱粒就需要这种高速运转且危险的家伙事。
一个小打稻机最起码需要三个人,两个脱粒,一个用耙子耙碎稻草的。
大点的打稻机后面能并排站三四个人。
脱粒的时候一手握着稻草尾端,一手按住近稻穗处贴近高速转动的滚轮。
水稻粒瞬间四处飞,砸哪哪疼。
不过陈茶坐月子没能看见这翻忙碌的景象,只看见场院里堆地老高的水稻杆。
陈茶转了一圈,召集了几个种大棚的年轻人跟他们商量这些稻草废草利用的事。
“稻草太软,不太适合当柴火,烟气大难烧,堆在这里也是浪费。不如我们去买个机器回来,大家把稻草打成厚的那种草席,过两天盖在大棚上还能保温。”
打稻草席不光需要机器,还得要技术,所以得先派人去学习。
几个人都报了名,唯独王山没有。
“你这次怎么不报名了?”陈茶好奇地问。
王山摇摇头:“有他们就够了。”
“你是觉得打稻草席不赚钱吧?”
被拆穿的王山嘿嘿的笑,“也不都是为这。主要我现在更想去你说的那什么开拓市场。”
“行,你慢慢想。我得先走了。”
陈茶刚出月子,不能在外面久留,毕竟孩子每两三个小时就得吃一次奶,离开一一太久了,陈茶会涨奶。
更尴尬的是还会溢出。
所以她得定时定点就得找小家伙吃奶。
之所以没带小一一来钱榆村是因为村里没暖气太冷,怕他冻感冒了。
一个月,小一一从六斤六两长成了近十斤的小胖子。
胳膊腿肉嘟嘟的,连莲藕似的一节的。
人长开了也白了许多,但明显更像程樘,因为没陈茶白。
不过小男孩也不需要那么白。
陈茶回到家发现程樘竟然在家。